当年岚妃被毒死,十皇子吃了少些,却也落下大病根。后来毒是解了,可对五脏六腑的伤害却是永久的,所以这么多年,十皇子只能坐轮椅。
“我之前不是说了么,福国寺是佛门重地,环境清幽,适合养病,所以那时开始十皇子就一直住在福国寺,一年回不了宫几回,听闻这次回去后是要留在宫中,不走了。”马茹嫣顿了顿,“原来六皇子的亲事差不多也要定下了。”
常在宫中走动的,消息自然知道的比谢满月这样一年到头去不了几回的多,谢满月想了想六皇子的年纪,“是该成亲了,皇子娶亲,应该不会差。”
“什么呀,满月你是不知道,圣上这么多的孩子,不是个打个都有出息,到如今十一皇子才十二岁,最小的十八皇子还在襁褓中,朝廷中哪有这么多的官职供他们白吃白喝,身份是尊贵的,可到头来不是每个都能娶家世好的女子,像母妃身份低,又没有什么母族的借力,等到皇上百年一过,新皇登基,哪儿来这么多兄弟情。”马茹嫣最后是压低了声音说的,谢满月瞥了她一眼,她可真够大胆的。
说白了,有些皇子的日子,那还不如当朝官员家中捧在手心里的独子嫡长过的快活。
权势当头,兄弟情的价值可就低了,不说皇宫,寻常人争家产都能争的头破血流,反目成仇,更何况是争天下呢。
谢满月不由想到了九皇子,母妃的身份高低早已经不重要,他的身份可比别的皇子来的苦多了,哪里还有什么母族,当初方家人可是因为方昭仪下毒的事,被牵连都贬出了兆京。
难怪他不选杨大人那儿要去毫安,往后的一切自己不争,没人替他留着。
谢满月心中隐动,情绪很快被马茹嫣接下来的话所带动,马茹嫣就是个讲故事的能手,神秘兮兮的凑在谢满月身旁,“我还知道两件事!”
谢满月笑了,“要不我给你斟茶,再给你捶捶背。”
马茹嫣扬了扬眉,“可不,就等你这句话。”
“想得美。”谢满月捏了一下她的手臂,“快说。”
“哎哎,满月你怎么这么凶,难怪那时候我整治不过你,你可比我狠多了。”马茹嫣哎哎叫唤了两声,看远近没有人过来,这才开口,“这第一件呢,毫安那儿有捷报,具体捷报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躲在我爹书房偷听的。”
马茹珊轻咳了声,躲在书房被爹逮到已经都丢人的了,姐姐还能这副口气说。
那是密报了,散秩大臣马大人算是直属,消息到了他这儿再汇报给皇上,不消几日孙赫明应该也会知晓。
“还有一件呢。”谢满月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还有啊。”马茹嫣卖了个关子,“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谢满月没猜她说的还有一件事,倒是对这毫安来的捷报很感兴趣,毫安那边多年来一直都不算太平,但要论的上是捷报了,一定是打过一场,谢满月不担心老爹,开始担心起九皇子,他去毫安有两年了,要是冲去打仗受伤怎么办,回来万一缺胳膊少腿,会不会迁怒老爹。
谢满月心里古怪的冒着这些想法,远处似是有迎亲队伍过来的鞭炮声,谢远弘跑来找她,“二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迎亲的队伍来了,快快,我们去拦着。”
六岁的谢远弘越长大越顽皮,拉着谢满月还要招呼马茹嫣她们一块儿去,到了大门口,迎亲的花轿等到了。
方家世出书香门第,就算是二哥在也难不倒他们,谁让谢家孩子多,鬼主意也多,文的不行来武的,总能刁难住,平日里儒雅惯了的新郎官,也被闹的不轻。
前厅里谢大老夫人怕他们太闹腾了,命人前来说,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谢远弘他们让开,让迎亲的进了谢侯府。
大哥外任,来了谢家四年谢满月都没见到过他,谢初华是由谢远航背出来的,暖阳之下,大红的喜袍添着喜庆,鞭炮声肆起,背出大门口的时候,门外又是一阵齐响,夹杂着锣鼓乐声,好不热闹。
等迎亲的花轿离开时谢侯府才渐渐安静下来,宴客厅中摆了酒席,到了下午,客人都散了,前院这儿才留着许多鞭炮放过后的碎屑。
几个丫鬟在清扫,等到傍晚的时候谢满月前去梧桐院请安,谢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嫁了,再过几年,你也要嫁了。”
前两年谢满月还没怎么长,这两年犹如青葱一般,浇了水就长的飞快,褪了稚气,脸上渐有女儿家的样子,谢老夫人总说孙女长的好,像儿子又像儿媳妇,这一双眼睛,活灵活现的。
谢满月捱着她,“我不急,我还想多陪祖母几年呢。”
“现在说说,到时候你就急了。”谢老夫人朗笑着,又摸了摸谢满月的脸颊感概,“真是要长大了。”
四年前刚带回来时候那么瘦弱的一个小丫头,手背上都没几两肉,一口一个祖母的喊着,谢老夫人都还记得,回头想想,这孩子让自己操心的事儿并不多,乖巧,懂事,又贴心。
想着想着,谢老夫人是不舍得让她这么早嫁人。
“明年远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