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的,他们都不像以前是小孩子了。”
程晏挠挠头:“你说呢?”其实他心里同意,这婚姻大事很难说的准,当年他娘还一直把他和表妹魏令月凑成堆,他当然对魏令月没什么男女之情,但是因为母亲说了,他肯定也要多关照几分,毕竟表妹也很可怜。
但是后来因缘际会,又和妙娘结成良缘,这样反而让魏令月变得偏执,他就觉得不大好。
他下不了决定,当然还是听妙娘的。
妙娘就道:“既如此,就避讳些,现在馨姐儿开始拿针捻线,反正也不常常出来。”
“你决定就好。”程晏虽然看重蔡雍,但其实他和蔡家的关系非常一般,蔡家除了蔡雍也没几个让他看的起的,如果真的不成,那也就算了,反正他的女儿多的是人娶。
妙娘看他这个惋惜的样子,不由得莞尔一笑:“你还真是的,我看咱们书院就好多学子,你何必舍近求远,一大把人可以选呢。”
她又点了点程晏的鼻子:“现在还为时尚早呢。”
午膳时几人都在一处吃,到了晚膳时男女便分开了,倦哥儿挑眉,又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蔡雍,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小子还真是个愣头青,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但是又感叹他好福气。
刚叹口气,只见平日颇讲究餐桌礼仪,在食堂用膳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蔡雍忽然起身跟程晏倒酒,还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山长,您尝尝我从京里带的女儿红。”
燕窝
夏日,忽然下了一场暴雨,妙娘她们住在山上,她总觉得雷声离她最近,还好有程晏陪着她,程晏还是跟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后背。
“不怕了啊,一会儿就过去了。”
妙娘推了推他:“你去看看孩子们吧,怕他们害怕。”
程晏肯定道:“放心,他们都不怕,快睡吧。”
说完,居然一秒入睡。
妙娘这想骂他装睡,此时顾成家的却在外边急促的敲门,“二爷二奶奶,不好了,家里传来消息,老太太她去了……”
什么?
这个时候程晏也不能装睡了,连忙起身,他看了妙娘一眼,眼神却没有任何波动。人死了,妙娘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但同时想起刚进门时,罗氏也对她很好,几乎是什么事情都依着她。
再看向程晏,程晏叹了一口气:“守制一年也好,皇上明年大婚,但愿皇上成婚后还能想起我。”
“再坚持坚持吧,这些人只是为了讨好士绅,迟早天下大乱,还是需要救时之人,此人非你莫属。”
程晏守制就不能再住在山上了,大事小事都交给他人保管,妙娘也冒雨带着三个孩子回去奔丧。
一直病病歪歪的费氏半点事情都没有,反而是罗氏,平时只是犯个迷糊,居然就丧命了。
“爹,您没事吧?”程晏担心的看着程添,罗氏故去他无所谓,但是程添一直对他很好,他真心希望程添长命百岁。
程添也难得真情流露:“我无事,刚成婚时,我心里总觉得不得劲,我想娶个书香门第的女子,却没想到被皇帝硬塞了个人过来,成婚后,许久没有孩子,我纳妾无数,她从不反对。后来她做错了许多事,我也和她疏远了许多,但是人已经死了,无病无灾的走了,也是她的福气。你们不必担心我,我这个年纪早就看透了生死,比起躺在床上中风瘫痪,能这般故去,就很好了。”
这是头一次,程晏觉得其实死离自己这么近。
他总觉得自己还非常年轻,和年轻的学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精力比他们还旺盛,可是现在听了程添的一句话,大概知晓人为何恐惧死亡了,像罗氏这样故去,在睡觉中迷迷糊糊没什么痛苦反而是好事,老年人最怕没有尊严。
“爹,您放心,我和妙娘早就想接您过去了,等我们守制完,到时候您就随我们住山上。光叟眉公现在都住在书院山都不下了,您一个人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况且麟哥儿和馨姐儿都想您去呢。”
这个时候的程添最需要亲人的关怀了。
程晏陪着他说了很多话,一直到看到他脸上的疲色,程晏才知机退下。
办一场丧事需要耗费很大的心力,曾经妙娘在看《红楼梦》时王熙凤忙的脚不沾地,那还仅仅只是秦可卿龙禁尉之妻这种级别的,而罗氏身上有县君的封号,其夫是太子太保原吏部尚书致仕,身份更加尊贵,况且其子程晏也曾经做过礼部尚书,这次可谓是连朝廷都惊动了。
同辈来帮忙的也不多,宗房费氏已经是不能下床了,平素就是宗房几个嫂子轮换在伺候,皇甫氏就更不必提了,虽然大范氏身体还不错,但是三房孩子确实不少,都得皇甫氏照拂,平日还要管家。
真正能忙的上忙的还是她外祖家几个嫂子,叶氏自不必提,早就来了,还有几位表嫂谷氏、梁氏都过来。
再有馨姐儿今年也七岁了,正好能跟在妙娘身边学些眉眼高低。
“娘亲,女儿已经安排让来喜家的送了衣物给哥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