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令兴言高兴得呀,仿佛国际大奖已经在朝自己堂弟招手了。
结果转头令琛说,他要回国。
周五就走,一天也不多留。
即便令兴言当时暴跳如雷,也拦不住令琛的脚步,发着火说让他自己去跟人家大师解释。
当天晚上,令兴言坐在酒店套房客厅,面如死灰地盯着墙上的壁画,听不清阳台上的令琛跟人聊了什么。
总之,西澳之行没了,令兴言觉得自己心心念念的合作也凉了。
直到周五清晨,他们启程回国前。
酒店前台打来电话,有客人来访。
前来的是一位年轻男人,大师的助理。
他捧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说是大师清早从自己庄园里摘下来送给令琛的。
这事儿把令兴言吓得不轻,想说弟弟咱现在的成就也不错了千万别为了更大的国际舞台就委曲求全啊。
结果人家助理下一句是,大师还有句话带给你——
“all your wishes e tr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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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杲杲,令兴言拖着大号行李箱前往机场,心情一直很沉。
时间紧急,他只订到了两张头等舱机票,卢曼曼他们则留在澳大利亚,按原计划回国。
上机后,令兴言疲惫不堪,换上拖鞋放倒座椅。
闭眼睡觉前,他扭头问旁边的人。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回去?”
令琛身侧的空隙放着那束新鲜的玫瑰花。
他看着窗外跑道,低声说:“同学会。”
令兴言:“……”
他看了眼令琛身侧的花,差点在飞机上表演一个刑事案件。
“咋的?你要在同学会上求婚还是怎么?人都能往家里带了你就缺这一个同学会?!我以前咋就没发现你这么恋爱脑——”
说到一半,令兴言发现有个刚上机的男人扭头看向他这边,于是立刻闭了嘴。
“令琛?”
男人开口,“巧啊,又遇见了,你也今天回国?”
令琛扭头,和面前的尹越泽对上视线。
“嗯。”
“认识?”
令兴言在一旁悄悄问。
“高中同学。”
令琛低声回了他一句,便用余光注视着尹越泽坐到和他隔着一个过道的位置上。
“听徐光亮说你有时间参加同学会了,看来同学们要高兴好几天了。”
尹越泽坐下后,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到时候得喝两杯。”
“抱歉。”
令琛说,“我不喝酒。”
尹越泽愣了下,随即点头,“哦对,你得保护嗓子。”
说到这儿,尹越泽垂眼看见令琛身旁的玫瑰花,“诶,你这花这么远带回国,给女朋友的?”
令琛沉默片刻,才淡淡道,“还不是。”
尹越泽闻言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令琛什么意思。
他随即笑道:“这花这么漂亮,又千里迢迢带回去,送出去肯定就是女朋友了。”
“谢谢。”
令琛垂睫,“承你吉言。”
“不客气。”
两人的便对话到此结束,尹越泽转头便去做自己的事情,对令琛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也没在意。
毕竟他俩高中也算有点交集,知道他一直是这种性格。
倒是一旁的令兴言感觉有点不对劲。
和令琛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对他的情绪变化很敏感。
令兴言明显感觉到,自从这位高中同学走过来,身旁的令琛虽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过,说话也淡淡的,但周身的气息悄然间紧了一些。
于是他偷偷瞟了好几眼那边的尹越泽。
对方安置好后,便和身旁的同伴说话,也没有什么异样。
而令琛侧头靠着窗,像是发呆的样子,令兴言也就没多问了。
过了会儿,飞机开始滑行。
令琛透过玻璃反射的景象,看着尹越泽和朋友谈笑风生的模样。
他好像一直没有变过。
阳光,热情,讨人喜欢。
令琛最狼狈时,尹越泽这样对他。
令琛最耀眼时,他也没有一丝的谄媚与讨好。自小优渥富足的成长环境和傲人的家庭背景给了他这样的从容与自信。
就像高中时的篮球赛,投进一个三分球,他会肆意张扬地回头朝祝温书挑眉炫耀。
投歪了,他也只是摸摸脑袋,笑出一口大白牙。
而那时候的自己在做什么呢?
令琛抿着唇,沉沉地呼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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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落地江城国际机场。
出发时还朝霞泛金,下飞机时便已经暮色四合。
令兴言和令琛各自拖着一个行李箱,距离却越拉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