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王妃。”一旁远远走来一女婢,看到站在那处的苏瑾,赶紧上前行礼道。
听到那女婢的话,苏瑾猛然抬首,那双眸赤红的扭曲模样吓得那女婢猛地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看到那女婢脸上的惊恐神色,苏瑾略微有些慌张的垂了垂头,再抬首之际脸上一贯是那副温柔模样,轻声细语的与那女婢开口道:“有事吗?”
那女婢定了定神,害怕的缩着身子道:“奴,奴婢奉二夫人之命,带侧王妃去院子里头歇息。”
“不必了,这去院子里头的路,我熟的很。”说罢,苏瑾抚了抚自己的宽袖,转身欲走,却是被那女婢瑟瑟的叫住了道:“侧王妃,去您院子里的路,不是这条……”
“什么?”苏瑾微微皱眉,看向那女婢,面色有些不好看。
那女婢顶着苏瑾愈发凌厉的眸色,声音轻颤道:“二,二夫人说侧王妃远道而来,定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所以就吩咐奴婢们去收拾了雅苑,请侧王妃入住。”
雅苑作为庆国公府一角院落,虽然是个四进四出的院子,但是却人烟稀少,奴仆散懒,离这主院也是远的紧,出来一趟不走个小半个时辰,便是连这主院的穿廊都摸不着。
“二夫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苏瑾轻勾唇角,嘴角扯出一抹讽笑道:“那不知二夫人将贤怀王安排落住何处?”
“贤怀王爷今早上已经自个儿选好了院落,就,就是那鹧鸪园。”女婢哆哆嗦嗦的说着话,连头都不敢抬,“还,还说只想一个人住……安生……所以,所以二夫人才将侧王妃安排入雅苑……”
听到那奴婢的话,苏瑾脸上讽色更甚,“呵……好一个鹧鸪园……好一个安生……”
鹧鸪园与鹧皎院只一墙之隔,这贤怀王打的什么主意,真当别人是睁眼瞎看不清楚吗!
一甩宽袖,苏瑾狠瞪了一眼那女婢,说话时声音带上了几分凌厉之气,“带路雅苑。”
“……是。”那女婢战战兢兢的在前头带路,垂着脑袋小碎步迈得飞快,好似身后有什么生猛野兽追着一般。
要不是她素来听闻这三房的苏瑾姑娘性格柔顺,出手大方,所以这才着急忙慌的揽下这门差事,却是不曾想……这外人口中温柔娴淑的苏瑾姑娘,却反倒是个厉害人物,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真真是吓得她连话都说不全了。
那边苏娇与金邑宴一道携手出了正堂,转头便碰到半路匆匆吩咐完家事,急忙赶来的苏尚冠。
“王爷,臣有事烦请王爷入书房一议。”苏尚冠拱手与金邑宴行礼,说话时脸上显出一抹明显的焦躁。
“父亲。”苏娇乖乖巧巧的朝着苏尚冠行了一礼,然后抬首看向身侧的金邑宴道:“既然父亲找王爷有事,那妾便先告退了。”
说罢,苏娇也不等金邑宴说话,径直便提着裙摆小跑着往一旁的房廊之中走去,秀珠跟在苏娇身后,着急的轻喊,“王妃,您慢着点,小心脚下……”
看着苏娇那纤细娇小的身子隐没于房廊的拐角处,金邑宴这才转头看向面前的苏尚冠道:“何事?”
“是关于赈灾一事,有鱼落网了……”苏尚冠压低声音,拱手与金邑宴道。
“走,去书房。”金邑宴静默片刻之后将双手负于身后,声音低哑道。
“是。”
庆国公府书房之中,熏香袅袅,清茶淡淡,金邑宴与苏尚冠对席而坐,中间的小案之上摆放着几碟新鲜的花果糕点。
“都下去吧。”苏尚冠挥手将书房之中的女婢挥退,面色凝重的与金邑宴道:“三爷,陇西和府那边已经领了罪,不日便会被押解进金陵城,由圣上当面发落。”
金邑宴伸手捻着手边的茶碗,没有说话,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叩桌面,一副沉思模样。
“三爷,今次我们扳倒了大王爷这么大一块油水地,是不是……”
“不。”打断苏尚冠的话,金邑宴端起面前的热茶轻抿了一口道:“蝼蚁小臣,还撼动不得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宫里头……”
听到金邑宴断了半截的话,苏尚冠立刻便道:“王爷放心,淑妃那边,桔芸看着呢……而且微臣听说现在那贤怀王自从太后处偶得一舞姬卿舞,日日都将其带在身侧,夜夜生欢,乐不思蜀。”
“不,不够……”放下手中茶碗,金邑宴伸手将茶碗边的茶盖盖在茶碗之上,那茶碗之中原本蒸腾而出的袅袅茶香一下便被覆盖而住,只留一点清雅余香弥散在两人的鼻息之间。
“太后那处的人……可安排好了?”捻了捻粘上茶渍的指尖,金邑宴面无表情的道。
“是,都安排好了……”苏尚冠点头道:“不日便可进宫。”
“嗯。”淡淡点了点头,金邑宴甩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苏尚冠道:“城外流民赈灾一事,我明天会请旨父皇让你来督察审办,该怎么做,你可知道?”
“微臣,定不辱命。”苏尚冠从坐垫上起身,与金邑宴躬身行礼。
“嗯。”朝着苏尚冠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