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斯年没好气道:“当然是他。”
“为什么呀?他有我贴心,有我周到,有我懂事,有我喜欢你吗?”郑殊揶揄地凑过去,一脸八卦,“他是你的白月光还是朱砂痣啊?”
“你有完没完。”俞斯年侧了侧脸,想板起脸来教育一顿,却看到郑殊笑吟吟模样,最终还是生不起起来,“无聊。”
他一把掀起床上的被子,直接蒙住郑殊的脑袋,然后抬脚走进浴室,“我回来的希望你已经睡着了。”
“明白。”郑殊扒拉着被子,嘿嘿嘿傻乐。
爸爸
第二天清早,城西念慈园。
天气非常的应景,没有太阳,被乌云遮蔽,隐隐有下雨的迹象。
郑殊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郑富源夫妻的墓碑前,将一束白菊放在碑下。
他看着上面的照片,望着那跟上辈子爸妈一模一样的面容,让他恍惚有种不知道身在何夕何处的错位感。
穿越这三个多月,郑殊有时候会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顶替着原主的身份。
明明他俩长得一样,背景也类似,父母都是熟悉的,那是不是有可能连人其实也是同一个?
他只是做了一个太过真实的梦,以至于害怕落到梦里的结局,所以开始反思,幡然醒悟,开始珍惜身边重要的人,也看清那些簇拥下的虚伪?
可惜他无法求证,也没人能给他答应,只能望着墓碑暗暗请求。
若他们是同一个人,那么感谢爸妈在天有灵,保佑他这个不孝子突然开窍今后携手另一半,一路顺遂地走下去。
若不是,那么也请原谅他的鸠占鹊巢,他会带着原主的记忆,以这个身份过好这一生。
他深深一叹,朝着墓碑恭敬尊敬地鞠了三个躬。
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郑殊转头,俞斯年对他温和地笑了笑。
郑殊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闷闷道:“这个世界上,我的亲人只有你了。”
“嗯。”
“咱俩一定得好好的。”
“嗯。”
郑殊勾住俞斯年的手,两人牢牢地握在一起。
身旁传来一声低泣,他俩一同看过去,俞茴雅已是泪流满面。
“妈……”
“秦老师走的时候,我没回来,郑先生去世的时候,我也没送他一程,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他们……”
郑夫人离世之时,郑殊五岁,那时候的俞茴雅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很差,应激反应非常严重,别说上飞机,就是疗养院也离不开。
而郑富源就算逝世也没想过将俞斯年的身世告诉别人,就更不可能让俞茴雅回来,俞斯年作为郑殊的另一半,操持了他的身后事,也就够了。
俞斯年安慰道:“您也是身不由己,伯父……爸妈会谅解的。”
“我知道,我就是难过,那么善良的人,却离开的那么早,反倒是……活得好好的。”她接过郑殊递过来的纸巾,按了按脸上的泪痕。
这个问题俞斯年不只想过一次,但世间智者无数,华夏数千年,却从无一人能解,最终唯有靠自己,讨一份延期25年的公道。
俞茴雅也只是感慨,并没要求答案,她回头看着两人,笑了笑,“阿殊,斯年,我想跟秦老师和郑先生说说话。”
郑殊点头,“那我们附近走走,秦伯,你陪着妈吧。”
“好的,少爷。”秦伯抬头望了望天色,叮嘱道,“你们不要走远,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
南方的雪,常常伴着雨,又湿又冷。
“好。”
这块墓园在山林环抱间,对着水,就算是萧瑟的冬天,灰蒙蒙的天气,也是群山起伏,犹如水墨着笔,浓淡相应,风景优美,所以价格也高。
现在并非清明,也不是大年初一,所以来这里的人很少,两人结伴沿着石板路往前走,倒是难得的悠闲时光。
一阵风吹来,郑殊缩了缩脖子。
俞斯年回头,“冷了?”
“还好,就是手冷。”郑殊为了表示尊敬,特地选了一套肃穆的黑西装出来,可惜羊毛比不上羽绒服抗冻,让他彻底成了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男人。
俞斯年也只穿了一件外套,不可能脱下来给他,便问:“回去?”
“不要,你给我暖暖。”郑殊将手递了过去,俞斯年没有犹豫,握住之后顺手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兜里,包裹住。
郑殊顿时弯了眼睛,“好了,现在我的心跟手一扬是火热的。”
俞斯年扬起唇角,没理会他的贫嘴,就着远山的风景,他说:“阿殊,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
“什么?”
俞斯年斟酌着提起来,“你爸这边的亲戚我都见过,但你妈那边似乎从没听你提起,连爸去世的时候他们也没来。”
“你没问过秦伯。”
“问过一句,但他说已经断了关系,我就不好多说了。”
郑殊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