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葡萄酒,这还是从西域一个商人手里买来的,她平日无事时就小酌几杯,见王忠家的过来,冷哼一声:“原来是你这老货,过会子就要去寿喜堂了,怎么你才来。”
王忠家的陪着笑:“太太,方才我听了一件新鲜事儿,二房的几个姑娘吵架吵的厉害,二太太的亲闺女反而被罚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大太太眼里闪过一丝好奇。
王忠家的撇嘴:“听说是那位六姑娘骂四姑娘和五姑娘小妇养的,说什么冯家是她的舅舅,她们不要脸去攀附,以前她也经常这样说,又是太太的嫡亲闺女,说了也就说了。但是这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一个不巧被二老爷听了个正着,罚她去面壁思过,倒是四姑娘和五姑娘怕得罪嫡母,一个劲儿的求情。”
李氏“啧”了一声:“亏我以往还觉得二弟妹贤良,如今看也是外头好看罢了。”
“谁说不是呢,您看二房迟迟不提过继的事情,大老爷又怕坏了情分总不说,依奴婢看,这也是二太太的心机。”王忠家的更是生气。
李氏疑惑:“不就是因为怕刘姨娘得意吗?”在李氏看来就是冯氏不愿意刘姨娘的儿子文懋讨好呗。
王忠家的摇头:“刘姨娘一个奴婢出身,就是儿子登天了,她又能怎么样呢。我看二太太的模样,怕是另有一番算计,就等着算计您和大老爷的身后财,大房无子,日后一切都是她儿子文龙的,就连咱们大小姐也要看她的脸色。”
这是诛心之论,但也是的确说到李氏的心里去了,她又想起昨儿听说章扶玉同情冯氏,要替她出手对付刘姨娘,本来她也同仇敌忾,毕竟做正妻的天然都不喜欢小妾,可如今看来,真真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人做了,自己好处全部得了。
“是了,我见你巴巴的赶来,可是有什么法子?”李氏知晓她这个陪房,素来有些贪心,但对她最忠心。
王忠家的连忙道:“奴婢这里正有个主意呢。”
“什么主意?”
“把五姑娘养在您的膝下。”
扣一环
寿喜堂热闹非凡,这是云骊第二次来寿喜堂,平日听说这位老祖母不大喜欢热闹,故而,冯氏也不往前凑热闹。
她拉着七姑娘云淑进来,云淑只比她小一岁,但浑浑噩噩的,云骊也为她担忧。
在苏州的时候,她偶然去朱姨娘的院子去过一次,不至于落拓,但比她姨娘的小楼差远了,朱姨娘一向不得宠,现在身体刚好些,云淑若不好生的变聪明一些,将来嫁出去就如风筝断线,再也照拂不到自己的姨娘了。
她们进来时,章老太太却搂着一个小姑娘,笑的十分开怀,那姑娘穿着雪里金遍地锦滚花狸毛长袄,头上梳着包包头,小姑娘也咯咯咯的直笑。
冯氏带着大家请安,章老太太随口道:“起来吧。”
今日章思源也过来了,他和妹妹妹夫许久未见,自有一番久别重逢,冯氏又将儿女们一番介绍。
章扶玉礼数周到,倒是给每人都送了一套梳篦,冯氏自有一番回礼,此不必多叙。
云骊心道,这个姑姑倒是一视同仁,没有像大伯母那般给云潇的比给她们的厚一些。一时,男人们都出去了,姑娘们也都坐在西首,冯氏对外甥女陆之柔很是关照,听说她要留在府邸,更是高兴。
“日后,可以一起读书了,她是哪一年生的?”
章扶玉道:“属虎。”
冯氏指着云骊道:“这和我们家五丫头是同一年的。”
章扶玉看向云骊,她早知晓这是蕙心的女儿,小小年纪就生的一双含情目,又妩媚又忧伤,盈盈含泪,只坐在那里,仪态端方。
二房这几位姐妹中,她见这云清羞讷,云湘锋芒毕露,云淑又木木傻傻,唯独她十分出众,不说和章家姊妹比,就是和自己女儿比,也不差什么。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看女儿,不知道是称呼姐姐还是妹妹好,云骊就立马道:“姑母,我是上巳节这日生的。”
“哟,那比我们之柔小,我们之柔是元夕生的。二嫂,怎么不替五丫头改改日子呢?这个日子可不好。”章扶玉故作担忧。
冯氏心道元夕是正月十五,常元宵节都要吃汤圆,自然圆满安康,而云骊是上巳节这日出生,上巳节据说被认为是鬼节,但话又说回来,这正月十五不也是上元节吗,民间还有传闻这鬼节一般是是指正月十五日上元节,七月十五日中元节,十月十五日下元节。
但她犯不着为了云骊得罪小姑子,故而道:“我们都没留心这些呢,还是姑太太仔细些。”
章扶玉摆手,谦虚道:“我唯独只有这一个女儿,不仔细又如何。”说罢又看向云清:“这姑娘的性情温柔贤淑,一看就是二嫂教出来的。我倒有心在京里,多和你们来往,但又要去洛阳,怕是喝不上三侄女的喜酒了。”
她这话一出,云清的脸通红,云湘和云骊已经能听懂话了,捂嘴直笑。
大太太李氏却还在想方才章扶玉讽刺云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