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陈铉,想来洛婉兮动胎气只是个借口。
陆静怡放眼逡巡一圈,洛婉兮还是没有来!是凌渊舍不得她来遭罪吗?
陆静怡蹙了蹙眉头,有点说不出的不舒服,她攥了攥帕子,竭力压下那股不适。
新君继位,政令便能名正言顺的发下去了,一道又一道的政令被加急送出去。昭告天下陈忠贤勾结郑嫔弑君作乱,全城戒严捉拿陈党余孽,下旨安抚人心,通知各州郡圣驾殡天,臣民百日内禁嫁娶宴饮……扫尾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凌渊是披着星光从宫里出来的,回到漪澜院时,洛婉兮还没睡,正在和洛邺下棋。
听得请安声,洛婉兮抬头,眉眼弯弯:“你回来了!”
捏着黑子的洛邺也下了炕,有板有眼的行了礼后告退。姐夫回来了,姐姐就能放心了,他也该告辞了。
洛邺带着人走了,把地方腾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夫妻俩。
洛婉兮抓着他的衣袖问:“你有没有受伤?”报信的说他毫发无伤,可刀剑无眼,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瞒着她。因为怀疑,她还使劲嗅了嗅,好像是没有伤药和血腥味。
“你换过衣服了?”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一点灰尘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刚经过一场混乱的人。
眉目温和的凌渊笑了笑:“中午在政事堂收拾了下。”那样的场合里,他也不可避免的沾上一些血迹,遂换了放在政事堂里备用的衣裳,又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我没受伤,你放心!”
洛婉兮皱眉打量他几眼。
“你要不要脱了检查下?”凌渊一挑眉戏谑的看着她,手还搭在了衣襟上,大有一言不合就宽衣解带的架势。
洛婉兮脸一红,恼羞成怒的推了他一把,不过被他这一提醒倒是想起了正事:“净房里备着热水,你去泡一会儿解解乏。”他便是不说,洛婉兮也能猜到白天局势的紧张,他又要善后,在宫里头哪能放松,不过是胡乱换了件衣服的罢了。
凌渊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才进了净房,池子里的热水飘着袅袅水雾,上面还飘着些桃花瓣。清甜的桃花香中混着药材的味道,怪异的很,凌渊哑然失笑。
桃叶忍着笑道:“这是夫人一定要放的。”本来是往水里加舒筋解乏的草药,夫人突然想起了自己沐浴时用的花瓣,命人拿了过来。她们劝说大人不喜欢,夫人眼珠子转了两下,格外用力的抓了两大把花瓣扔进去。
凌渊摇了摇头,眼底笑意流转。
桃叶将换洗的衣裳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之后,便躬身退下。大人不喜欢别人伺候他沐浴。
在汤池里泡了会儿,泡的四肢百骸都舒展开后,凌渊才出了池子,穿上一旁的月白色里衣走了出来。
洛婉兮正在摆弄着桌上的宵夜,闻声抬起头就见他走了过来,温暖的烛光下,剑眉星目,素衣乌发,鬓角还有几缕湿发,人都显得格外年轻了些。
“我有些饿了,你要不要也吃点?”她一直都觉得皇宫里的御膳不是给人吃的,今天这样的情况,他肯定只草草吃了些。
眉目如画,顾盼生姿,凌渊觉得还真有些饿了。
凌渊坐下来开始吃面条,喊着饿了的洛婉兮吃了两口面就吃不下了,撑着脸看着他吃。突然她嗅了嗅空气,噗嗤一声乐了,越笑越想笑。
凌渊谈谈的睨她一眼。
洛婉兮无辜的看着他,理直气壮:“我这不是怕那些草药太难闻,熏到你嘛!”
凌渊眉梢一扬,加快了进食的速度,之后两人漱了口,上床歇息。
桌上的仙鹤腾云灵芝蟠花烛台还亮着,刚用过宵夜的两人都没有睡意。凌渊拥着洛婉兮靠在床头,一边把玩着她的手指,一边将白天发生的事挑着说了些。
他说的轻描淡写,洛婉兮听的心惊胆战,幸好都结束了。糊里糊涂的先帝死了,狼子野心的陈忠贤下了死牢,只等来日问斩,便是郑嫔也被定了谋逆弑君大罪,死期不远。
“福王呢?”洛婉兮抓了抓他的手问。
凌渊亲了亲她的头发,回道:“削王爵除封地,囚禁在皇陵。”早前新君答应善待福王,那是在天顺帝没有把金龙令交给陈忠贤的情况下,经畅春园一乱,险些与皇位失之交臂的新帝哪能心平气和。天顺帝暴毙又没来得及留下什么遗诏,福王自然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眼下留福王一条命是新君刚登基要显示仁厚,过上几年,说不得福王就要夭折了。
洛婉兮默了默,对小福王的结局心里有数,他再年幼可一旦扯上夺嫡这种事,就没人把他当孩子了,天家无亲情。
凌渊摩了摩她的脸,宽厚温热的手掌让洛婉兮回过神来,轻声问她:“明天我还是进宫吧?”别人都去了,就她例外……他在这个位置上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洛婉兮不想给他添麻烦。
她怀相不好,他凌渊怎么敢让她进宫哭灵,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凌渊柔声道:“皇后下令怀孕的命妇不必进宫哭灵。”
洛婉兮闻言一惊。
“太子妃下午动了下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