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凌府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冠盖云集,堂上更是济济一堂,欢声笑语不断。
身处其中的洛婉兮得到了不少的注意力,多是冲着孩子去的,双胞胎本就难得一见,哪家夫人不羡慕,有几个还当她有秘方了,半真半假的问她。
洛婉兮习以为常,便又为白马寺的求子泉做了一回宣传:“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就是饮了白马寺的求子泉水,又在佛前上了香。”
又有人提起萧氏就是在求子泉旁被诊出身孕的,闻言不少人对白马寺那口泉水生出了无限希望。
说笑了一阵,凌老夫人便带着众人转移到水榭旁听戏,那里搭了凉棚,又靠着湖和竹林,十分凉爽。
要娶儿媳妇的凌二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整天嘴角就没下来过,安顿好水榭这边客人便告辞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凌五夫人跟着她一道走了,离了人眼,她的脸就耷拉下来,揪着帕子愤愤不平:“今儿是你娶儿媳妇还是她生孩子,一群人围着她算是个怎么回事!”
凌二夫人望着阴着脸凌五夫人,轻叹一声:“双胞胎稀罕,大伙儿问两句不是人之常情,就是我也想着问一问,好让我儿媳妇也给我生一对双胞胎出来。”
趋吉避凶人之本性,凌渊炙手可热,逢迎下洛婉兮人之常情。再说哪有凌五夫人说的这么严重,略说了会儿,洛婉兮自己就把话题岔到新媳妇上去了。
“六弟妹这人算是好相处的,你就消停下吧。你好好跟着老五过日子,老是盯着她挑不是做什么?”凌二夫人语重心长的对五夫人道。
经过这大半年相处,凌二夫人觉洛婉兮这个妯娌还不错。并没有仗着凌渊身份高自己又得宠就趾高气昂,待她们和和气气。但凡得了好东西,总是忘不了公婆那一份,若是多,他们几房也不会拉下。倒不稀罕这点东西,可那份心意让人心里舒坦。
凌五夫人歪了歪脸:“好相处,二嫂你忘了她是怎么跟母亲告状的,害我挑了四十九天的佛豆。二嫂你可别被她骗了。”想起那一段时日,五夫人的脸都绿了。
那也是你自己去招惹她,要是凌五夫人敢把薛盈往她丈夫跟前推,凌二夫人觉得自己肯定想生撕了她。
凌二夫人瞧她冥顽不灵,说话也不客气了:“要不是你把薛盈弄过来,她能这么对你吗?隔壁纳妾不纳妾的,你操这份闲心做什么。有这份闲心,你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老五,爷们在外头都不容易。”
凌五夫人总不能说她就是嫉妒洛婉兮吧,她扭过脸道:“二嫂去招待人吧,我去厨房看看,宴席弄得怎么样了?”
合着她还是白说了,凌二夫人望着凌五夫人的背影深深一叹。
她幼弟不争气,养了个外室被她弟媳妇抓到了。弟媳妇来跟她哭诉时说道她的人在那胡同里看见了凌家五老爷好几次,估摸着也养了人在里头。
眠花宿柳和养外室那可是两码事。
凌二夫人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直接告诉凌五夫人。若是闹得家宅不宁,倒像是她在挑拨生事。再说了两口子和好如初后,她这个告密的就里外不是人了。
思来想去凌二夫人还是决定侧面提醒下,让她多关心关心丈夫总错不了,也许她自个儿就发现了,或是凌江过意不去把人给处理了都是好的。
可凌五夫人拿她的话当耳旁风,她又有什么办法,也不知这妯娌对洛婉兮哪来这么大的怨念?
被怨着的洛婉兮听了一会儿戏就坐不住了,起了身离开。
途径桂树林时听见一阵影影绰绰的说话声,循声抬头就见对面站着一行人。定睛细看后洛婉兮认出是凌大夫人,站在她对面的则是钱家四夫人并钱舜华。
说来钱家真是给京城人士提供了一整年的谈资。才说太后和皇帝母子失和,没几日太后就病的食不下咽,孝子皇帝立马就去侍疾了,娘儿俩抱头痛哭一场,冰释前嫌。
钱太后一反之前对皇后的冷淡刻薄,开始对皇后嘘寒问暖,投桃报李,皇帝在钱太后的建议下,亲自出宫探望了生病的钱老夫人一回,于是钱家的腰杆又挺起来了。
这一阵钱家也颇为活跃,四处走动为家中儿女说亲。其中尤以钱家四夫人最勤快,她丈夫在景泰年间被清算在流放途中病故,幸好还有一个儿子能指望。这段日子,她找各种理由来了凌家好几次,目的就是为了替儿子求娶凌婵。
凌婵年方十八,论理去年冬天就该出嫁了,只她的未婚夫邹亮恭出了岔子,和他的寡嫂搅和在了一块。婚事自然退了,便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凌大夫人也着急,正在四处给女儿相看人家,但是相看的人里绝不会包括钱家子,已经拒绝好几次了。
可钱四夫人犹不死心,凌婵毕竟年纪大了,又退过亲,身价不比从前,况自己儿子品貌俱佳,还是皇帝嫡亲表弟哩。
钱家自然是希望能和凌家结亲的,他们已经大大得罪陆家了,若能拉拢了凌家自然是再好不过的,遂十分赞成她这一举。
这一回凌大夫人不幸又被钱四夫人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