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抱到哪里去?”
“扔到那边。”
美人随手一指门口,那是一个视角盲区,两个人守门人抱着花瓶出来,苏慢慢从空厢房里冒出一颗小脑袋,听陆砚安迅速对她说了一句话,“鸢尾阁,前面左转第三间。”
小娘子立刻往前跑,在拐角的时候看到“鸢尾阁”,闷头冲了进去。
鸢尾阁里面没有人,是空置的。
苏慢慢觉得自己今天起码跑了有三公里。
她瘫在地上,双腿麻木,堪比体育课上测试一千五百米的状态,连眼珠子都累到不会转了。
守卫们只是挪一挪花瓶,也没有离开门口,因此,并未将这次的事情放在心上。
美人心满意足地点头,然后转身往鸢尾阁去。
守门的道:“听说她是今日的花魁,要伺候一位大人物呢。”
另外那人道:“那咱们巴结一下也是正常的。”
陆砚安推开鸢尾阁的门,正对上坐在地上,仰头看他的苏慢慢。
小娘子脖颈处覆着一层细密香汗,整个人如脱水的鱼一般狼狈。
“发生什么事了?”陆砚安注意到苏慢慢口鼻处的红痕。
因为小娘子肌肤白细,所以这份被掐弄过后的痕迹就变得极其明显。
陆砚安伸手触了触,微凉的肌肤触感扫过小娘子炙热的肌肤。
苏慢慢伸手摸了摸脸,嗓子还是干干的,她带着哭腔道:“我碰到陆锦泽了。”
陆砚安眸色瞬时阴暗下来,他咬紧牙关,语气紧张,“没事吧?”
“没事。”苏慢慢摇头,刚才那份被她自己强压下去的恐惧在看到陆砚安的瞬间陡然爆发出来。
小娘子红了眼,声音嗡嗡,“陆锦泽发现我在骗他了,他想要杀我。”
虽然上次苏慢慢也被晚星追杀过,但明显没有这次给她的感受深刻。
那股被人强压在身下,捂住口鼻,濒临死亡的感觉十分不好受。直到现在,苏慢慢还能回想起陆锦泽那双瞪得跟铜铃一样大的眼睛。
苏慢慢说着话,心中越发委屈。
“我没想到,他会真杀人。”顿了顿,苏慢慢又嘟囔了一句,“我该想到的,毕竟他的人设就是这样的。”
男人伸到半空中的手陡然顿在那里,戴着芙蕖面具的脸看不清神色。
只那双鸦青色的眸子,浸润出古怪而疏离的孤寂感来。
“陆砚安,我害怕,你抱抱我吧?”
小娘子噘着嘴撒娇。
在这里,她只有陆砚安一个最亲近的朋友。
小娘子抬眸,看到男人停在半空中的手,她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力道不大,却像是陡然打碎了男人身上那股奇怪的疏离感。
陆砚安上前,轻轻地环住她。
真的很轻,像是揽着一束光似得,根本就不敢用力,最多不过衣料相触罢了。
“别怕。”
对不起。
男人闭上眼,然后又睁开,眸中翻涌的情绪被压到最底层,沉入寒潭之中。
都是因为他。
“贵客,这边请。”外面传来侍从的声音。
苏慢慢在陆砚安怀里抬头,“是不是朱阳新来了?”
“嗯。”男人克制地收手。
苏慢慢道:“我躲床底下去,你小心点。”
小娘子着急的往床底下一钻,然后发现这床底下很干净,大概是时常打扫的缘故,而且空间也很大。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宽袍,体型庞大的……土豆?横着进来了。
从苏慢慢的角度只能看到朱阳新的一双脚。
不过从他粗壮的小腿能看出来,朱阳新应该是个矮胖的中年油腻男。
陆砚安换了一身白衣,戴着芙蕖面具坐在那里。
朱阳新上上下下的打量,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听说你用飞袖画了一幅山水图?”朱阳新说着话,他身后的侍从将那幅山水图取来,已经裱好了,小心地挂到房间里的一面墙壁上。
朱阳新虽是个贪官,但他的才华却是不容置疑的。
因此,事实证明,拥有绝对才华的人也不一定就是个品德高尚的人,还有可能是颗土豆贪官。
“画的很不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位十分可惜的人才。”
陆砚安坐在那里听朱阳新说话,他手上把玩着一个空的青玉小茶碗。
那小茶碗颜色纯正,搭配着男人纤细白皙的手指,透出温润的光泽。
“你一直生活在这极乐楼中,怕是不知道那位曾经艳冠京师的荣国公府大公子吧?”
男人把玩着青玉小茶碗的手一顿。
躲在床底下的苏慢慢也忍不住跟着揪起了一颗心。
土豆突然提到陆砚安,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可惜了,现在他是个残废。自古官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