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在冲击着她的内心,让她不敢相信,可现实又让她强行留住的理智分崩离析。
萧持从椅子上站起来,眼底藏着暗涌,一步步向她走来,姜肆颤着步子,下意识往后退,那人不停下脚步,撩开轻纱幔帐,一点点向她逼近。
“你看到了?”
姜肆声音微微发抖:“看……看到什么?”
“你明明看到了,还问朕?”
姜肆咽下口水,脚边碰倒了一个花瓶,花瓶滚在地上,她吓了一跳,感觉那骨碌碌的声音好像在心头轧过一样。
她后面已经没有退路,只有冰冷的墙面。
萧持眼中锋利,将她逼到狭窄的墙角里,唇角微微勾起,低头看着她,像看着囚笼里的猎物。
“朕说过要给你三次机会,可你每次都怕得跑开了。”
萧持说着,微微靠近,姜肆伸出手抵在他胸口处,想要推开他,那人伸出手,轻轻握住她掌心,忽道:“可你却对他不设防。”
姜肆脊背一僵。
萧持好像很喜欢看她无措的眼神,附身贴在她耳畔,满含威胁的声音从他口中说出:“你喜欢他,不喜欢我吗?”
姜肆忽地推开他,感觉到脸上一阵阵热潮,心快要跳到嗓口,没想到这一推竟然成功了,她拎着裙子绕过他逃离,蹬蹬跑到殿门口,她忽然顿住脚步,回头一看,那人并没有追出来。
姜肆抚了抚胸口,逃脱了危险又开始冷静下来,方才那一幕幕犹在眼前,她迅速在脑中寻找着以往见过的有相似病症的病人。
曾有一个妇人,因为痛失爱子,从此患了疯病,经常当孩子还在,抱着枕头哄。
可是又有些不一样。
她还为一个狱卒诊看过,那狱卒在临云县的大牢当差,因为见过太多无辜之人被捕入狱,也患上了疯病,把自己假想成犯人,还亲自打开大牢的锁放那些人逃走,后来衙役将他抓回去的时候,他也完全不记得自己是狱卒,不停为那些无辜入狱的人喊冤。
姜肆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她还记得恢复记忆的狱卒跟他哭诉大牢里面的有若地狱一般血流成河的惨烈景象,如果不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那个狱卒很痛苦,永远也摆脱不去梦魇,一辈子被束缚在漫无边际的绝望里。
倘若他也是这样呢?
思及此,姜肆忽然转过身,毅然决然地往回走。
到了偏殿,她看到萧持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摆放着被她踢倒的花瓶,但那花瓶摔倒时磕坏了一角,怎么也摆放不正,总是松开手就又歪倒了。
可他不厌其烦地重复那一个动作,像是在跟谁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