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无力:“好冷。”
“冷?”沐攸宁摸了摸他额头,眼下未至夏天,可天气怎么也称不上冷,额上的凉意传到她手心,冻得她眉头一皱。也不知这温度放在赵清絃身上算不算是正常,或许这隐咒对他造成的负担比想象要重,思及自己已有能力逃脱,便问:“小道长真不用撤回我身上的咒术吗?”
赵清絃扭头看她,那乖巧的样子带了几分执意,眉毛轻拧:“沐姑娘别冒险。”
待沐攸宁应了声好,他才满意地闭上眼,两人默契地不再提这事。
赵清絃是体弱,但那到底是他自己的身体,他自是最清楚不过,且对一个初识之人,定无可能不计后果地选择折损法力来护她周全吧?
沐攸宁坐在床边,覆在赵清絃额前的手稍稍运劲,试图渡去些内力,让他稍稍暖和点。
赵清絃懒得睁眼,拉下她的手,笑道:“傻啊?给你的东西还回来做什么?”
沐攸宁眨了眨眼,也一同笑起来,小声嘀咕:“对哦,那还是这样做吧——”
她掀起被子钻了进去,头埋进他肩窝,大概是觉得不习惯,又扭着身子往他怀里贴,最后把手搭在他后腰,合上眼休息。
赵清絃清醒了一瞬。
明知道他周身冰冷,仍毫不犹豫地躺进他怀中,前胸压来的两团炽热使得心跳如雷,咚咚响音在胸腔愈发猛烈,被碰到的每寸皮肤都像要烧起来,份外滚烫,赵清絃先是一愣,很快就伸手将人搂紧,埋首在她颈侧轻蹭,伴着几声咳嗽,艰难地撑开眼皮。
沐攸宁没想到他竟会主动亲近自己。
她眼中的赵清絃纵有情欲,却不像其余男子对她出言调戏,举止亦是克制守礼,规矩得很,非但没有轻视她的行为,更未曾恃那一夜的露水之欢而乱动手脚。
因此,现在他倾向于撒娇的举动,蹭得她脑子发懵,不解地唤了声:“小道长?”
赵清絃松开臂弯,上半身往后拉开了些距离,手却是不小心扫落她腰间的香囊,不待沐攸宁回望掉到地上的香囊,他就已换了个语气,委屈地道:“沐姑娘总是欺负我……”
沐攸宁被他这恶人先告状的样子气笑了,问:“怎么就欺负你了?”
“本该与你保持距离的,可你偏偏……偏偏主动投怀送抱……”赵清絃顿了顿,轻笑道:“叫人怎么忍啊?”
沐攸宁长长地哦了一声,意识到他所说的是什么,也终于察觉到他身上的猛兽正昂头叫嚣,杵在她小腹,笑容更甚:“刚才是谁说的体虚呀?”
“是我。”
赵清絃答得理所当然,对于方才的探话并无丝毫愧疚,似在谈论些再普通不过的日常:“没想到还能用,看来沐姑娘的男宠非我莫属。”
沐攸宁咬了他下巴一口:“你当真知晓当我男宠要做些什么?还是等你清醒点再与我说吧。”
“好。”赵清絃应得很快,听不出他有无失望,沐攸宁不禁往上挪动,与他相对视。
未待她追问,赵清絃便又再开口:“沐姑娘说得对,细节详情确是不太清楚,看来我还需再勤勉学习才能好好侍候你。”
“那就等我好了,再向沐姑娘讨来这名份吧。”
沐攸宁苦苦憋笑,她不讶于赵清絃言辞孟浪,只是好奇这位道骨仙风的修道者,是在哪里学来这些说话,仿似小倌馆里争宠上位的男子,说起荤话面不红心不跳的,这样的道长,一旦被拆穿了身份,底下的他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如眼下的霁月光风,还是……
赵清絃的咳声打断了她的想法,大抵是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她权当赵清絃神识不清,在胡言乱语,未有把他的话放到心上,一下一下地轻拍他后背,安抚道:“快点休息。”
他应言闭眼,气息不稳。
一轮静默,久到沐攸宁以为他已是沉沉睡去,耳边突然传来赵清絃的声音:“沐姑娘很好。”
沐攸宁本就没打算入睡,躺在赵清絃怀里发呆,猛地听得他开口称赞,忍俊看他,倒又回想起刚才的境况,迟疑地问:“小道长原打算帮那两名姑娘吧?”
赵清絃睁眼,笑而不言。
沐攸宁并不知前因后果,可依赵清絃给她的感觉,应不会有人能强逼他才是,便愈发坚定地道:“你是想帮她们的。”
“救不了人牲,想至少救回其余的人。”
“不管何等立场,想救就该去救,想杀也可动手去杀,若最基本的顺心而行都做不到,又有何资格谈论其他呢?”
“小道长,你怎么不诚实点?”
面对她连连发话,许是累极,赵清絃笑得很轻,圈住她的手有些脱力,却是不疾不徐地道:“沐姑娘可真是高估我了。”
“我确是好奇叱姑娘有何事相求,准确而言,想要知道她与大祭司到底是否连手。”
“你早就怀疑大祭司有异?”
“自我们踏上这岛,他就盯上了你。我非善人,对你施咒不是为了护你,单纯是不想让大祭司计划得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