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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岑之在椅子上落坐,浑身无骨似地趴到了桌子上,目光落在自己被鱷鱼划伤的手臂上,红红肿肿的一道口子,不知道是感染了还是怎样,迟迟没有结痂。
思索间,外头传来了爬阶梯的声音,他想应该是送衣服的人,于是耷拉着身体起身开门。
来者是一名年轻男子,全身上下只用一块蓝色的布包裹着重要部位,布巾长长地垂吊在前方,长度约莫到膝盖处,胸口掛着银色、金色的串珠项鍊,除此之外,浑身上下一丝不掛。
这个部落的男子都是如此穿着,他刚刚在他们的集会场所看到了,于是蓝岑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该不会……
他接过对方手中的两条红色布巾……
蓝岑之脸上有点小抽搐,「请问有没有比较大的衣服,可以遮住全部身体的那种?」
可惜对方听不懂西班牙语,男子也回了他一大串话,蓝岑之同样听不懂。
蓝岑之指着布,又比了一个大大的四方形,一直重复道:「大的,大的。」
对方好像听懂了,「si,si,si。」地说着。
蓝岑之顿感欣慰,幸好还会说「有」。
男子让蓝岑之跟着他,带着他到洗澡的地方,蓝岑之虽然疑惑,但是看男子一边说一边比动作的意思,好像是让他先洗澡,自己要再帮他拿布,蓝岑之便也「si,si,si」地回着。
浴室只有一间,里头放着一个大水缸,上方有一个木架子,旁边地上放着香皂,有一股香茅的味道,应该是用来驱蚊虫的。
蓝岑之三天以来,第一次洗了澡,虽然只是冷水澡,但依旧觉得无比感激。
身上的衣服是不能穿了,他脱下来后也没有放到上方的置物架上,随手往地上一丢,不打算要了。
蓝岑之这个澡洗了很久,直到将自己身上的每一处脏污都给洗得乾乾净净才罢休,他掀开浴室门巾,想找看看男子有没有将裹身体的布拿来,却见对方蹲在草丛中百无聊赖地拔着草玩,蓝岑之出声道:「那个,请问布放在哪边?」
男子见蓝岑之终于洗好澡,唰──地站了起来,拿过红色的布巾便要踏进浴室,蓝岑之惊恐地问道:「等一下等一下,要干嘛?」可惜鸡同鸭讲,蓝岑之乖乖地让对方帮他穿这种类似包屁裤的布巾,这才明白对方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一阵风透过布帘吹入,他整个人风中凌乱。
穿好后,对方拍了拍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蓝岑之也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同样回了个大姆指。
男子帮他穿好衣服后便走了,蓝岑之在回程的路上除了尷尬、尷尬还是尷尬。
即便重要部位裹着布,他还是有一种浑身赤裸的感觉,哪里都不自在,走路的时候还卡卡的。
他记得房间里头的床上是有布的,现在只希望快点躲进房间里头拿床单遮一遮,不要有其他人看到他。
可惜,事与愿违,他小心翼翼打开门,探头往里望的时候帝诺已经回房了。
洗完澡的蓝岑之头发乖顺地贴在脑门上,一双眼睛又透又亮,像可爱的探头偷看的好奇小松鼠,只是脸色有些不自在:「你……回来啦?」
帝诺看出他异常的脸色,问道:「怎么了?」
「能回避一下吗?」蓝岑之脸上有些羞赧。
帝诺抬脚便往外走,蓝岑之急道:「不用!不用出来!就转个身就好。」
帝诺走到一半的脚,硬生生地停住,接着转了个弯,面壁思过去了。
蓝岑之见他站好了,咚咚──地小跑着进屋里,将被子往身上一裹,才出声道:「好了。」
帝诺这才转回身,一脸莫名地看着蓝岑之:「你会冷?」
蓝岑之左拢右拉,感觉裹着床单也是非常不好行动,嘴上回道:「没衣服穿。」
帝诺脸色一变,「你是裸着回来的?」
蓝岑之给他一个白眼,「我有围他们那种布,但感觉像穿丁字裤一样,非常没有安全感。」
帝诺主动走上前,「我帮你穿。」他将被单绕一圈后,在蓝岑之腰际上打了个结,成品像穿着五顏六色的托加长袍。
蓝岑之身上是刚沐浴完的柠檬清香,也许是洗去一身脏污的同时也洗去了疲惫,此刻他整个人生机蓬勃,眼睛里盛满了朝阳与露水,像一株小香茅精。
帝诺穿好衣服后便主动远离,他觉得那个人的眼睛总是在勾引他。
「我也去洗澡。」帝诺拿过另一件被单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