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最清楚不过。
这是要彻底断了薛闲亭的心思。
就算薛闲亭不肯遵旨,有她在,也不会叫昭宁帝雷霆之威加诸在薛闲亭身上。
“您有人选了吗?”
她声音一如往常,连神情都未见一变。
高氏真是彻底死了心:“暂时还没有,京城里的这些女孩儿,从前我一个也没想过,月余时间,也来不及细想这些,但你肯答应我就好。”
赵盈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走出侯府时觉得还挺难过。
为了谁难过更说不上来了。
她和薛闲亭认识了十年吧,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彼此之间从无隐瞒,但她答应了高氏的事情只能瞒着薛闲亭。
他应该会生气,更多的是寒心。
高氏是慈母,但绝非一味溺爱。
她是薛闲亭的心头肉,但爱而不得,高氏就要挥剑断桥,快刀斩乱麻,还要让她亲手剜除薛闲亭心上的这块肉。
长痛不如短痛,痛过了,也就过去了。
其实也是个狠人。
可要她下手……
赵盈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才发现指尖都在颤抖着。
嘲弄的笑意浮现在脸上。
她手上沾过多少血,竟会怕这个!
赵盈攥成拳,恨自己没出息。
有人快步而来,至于侯府门前台阶下,她恍惚间竟看不清眼前人是谁。
直到紧张而又关切的声音响起,她思绪拉回,定睛再看:“徐冽,你怎么来这儿。”
许是她面色寡淡,冷漠的吓人,徐冽眼底拢起不快,朝她身后那座威严的侯府看去,又上前两步,以一种无声的姿态护在她身侧:“崔大姑娘得推恩封赏,我听说殿下和宣旨官一同来了侯府,方才回徐家去见我兄嫂,大嫂原本天不亮出城去上香,刚回家,说起遇上了广宁侯夫人,是一起回城的,这会儿大概回府了。”
赵盈又啧声:“夫人能吃了我?”
但她这幅模样,除了广宁侯夫人,也没别人了吧?
徐冽本来想问问她,高氏和她说了什么,但转念想,不用问也一定跟薛闲亭有关。
他咬了咬牙,见赵盈提步下台阶,迈开长腿跟上去:“殿下不喜欢我,不喜欢杜知邑,和我们都是不能将就的,世子也不行吗?”
赵盈脚步停住,冷眼看他:“你什么意思?”
她连声音都是冰冷的:“让我学——三宫六院?”
徐冽唇角拉平,刚要说话,赵盈嗤道:“从前觉得你与众不同,没想到你竟不过世俗中人,徐冽,我对你另眼看待,你就拿这种态度来回报我吗?”
“殿下,我不是——”他急迫追上去,“我知道殿下不喜欢听这些,也厌恶看我拈酸吃醋的做派,但其实我不是。”
如果他说不是的时候能不咬牙切齿,赵盈大概就信了。
她头也不回往前走:“自己滚回你的将军府想想清楚再来我面前回话,别跟着我。”
崔氏旧闻
隔天高氏领着崔晚照进宫谢恩,广宁侯府又备下宴席。
头天后半晌的光景已经往各家去下过请帖,至于宴上许多事宜,自然有高氏操持打点。
不过这不是正经的大宴。
崔晚照做了侯府名义上的养女,又得了恩赏,依照朝廷惯例,正宴是要设在七日后,那才是正经八百以侯府名义摆的宴席,遍请百官及京中勋贵,其实不过又是一场烟花风流,笼络人心的把戏罢了。
广宁侯最厌烦这个,所以也都丢给高氏去操持。
至于今日小宴,自是崔晚照个人名义送出请帖,入席便也只有各家贵女与郎君,是孩子们一处吃喝玩乐的消遣。
高氏不出面,崔晚照想着宋乐仪的宴上都有人敢闹事,多少有些害怕,还是叫人去了一趟宋家,请了宋乐仪先来帮忙。
小宴清雅,崔晚照面面俱到,把人都照顾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