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姚玉明这几天住在玉安观里。”
看似毫无关联的话,更毫不相干的人,周衍眉心一动,却反而品出味儿来:“和姚九姑娘有关系?”
赵盈嗯着声点头:“徐冽有意避开人,姚玉明再替他打一打掩护,姜承德的人在玉安观寻不到他,以为他离开京城,姜承德当然着急上火。
有徐冽在,他再派多少人去截杀庄家人都不太会得手。
非但如此,还极有可能为徐冽所擒。
一旦失手被擒,他的处境只会更加被动。
现而今他手上最好用的,只有杨润哲。
当然,这个前提是我之前猜测的全都对了——”
一箭双雕。
杨润哲的确是姜承德的人。
昔年名震江湖的玉面貔貅,因缘际会下投了姜承德麾下,多年来为他所用。
殿下之前一直怀疑,种种迹象也表明大抵真是如此,但要说杨润哲和姜承德之间最直接的联系,又确实没证据。
这下全有了。
周衍心下不得不佩服,只是不知道姚家那位又是何时同殿下达成共识。
他一向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见赵盈把棋盘上的黑白子各自收拾的差不多,才掖着手站起身,躬身礼过:“殿下运筹帷幄,是臣多思多虑了。”
赵盈说没事:“不过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茂深心思浅,嘴上更没个把门的,在司隶院里办办差事还行,外面的这些事就少说给他听。”
周衍微怔,又说知道。
他正要退出去,赵盈叫住了人:“听表哥说你女儿后天生辰,我给她准备了一份礼物,一会儿你带回家去吧,明后两天我替你在朝里告假,也不用到司隶院来当差。
跟了我这么久,大事小情不断,当我给你放个假,好好陪陪家里人。”
周衍心下动容,忙又推辞:“殿下赏识器重,为殿下肝脑涂地也是臣……”
“好了,这些客套话就免了吧,让你在家休息你就休息,一天到晚忙忙碌碌,显得咱们太紧张了,这件事听我的,你去吧。”
·
是夜,月光皎洁,玉安观后山菜地果园因山崩被坏的差不多后,观里有花了一笔银子修缮出一座小凉亭,菜地果园暂且搁置下来。
小凉亭旁还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的是什么看不懂,大抵是道法自然一类神棍似的话语。
姚玉明打着团扇,扇柄触手生凉。
她身后站着的男人是护卫模样,脸上一道刀疤,眼睛却生的极漂亮。
婉转多情的一双眼,像个女孩子。
这张脸配上这双眼,夜色下透着诡异,叫人看着还挺害怕的。
伺候的丫头都退在凉亭外,甚至站的有些远。
姚玉明回头看了那男人一眼,匆匆收回目光:“徐小郎君貌比潘宋,永嘉多狠心啊,这么糟蹋你这张脸。”
那双眼波澜不兴,丝毫不为她调侃的话语而有情绪起伏。
是了,那正是乔装打扮易容过的徐冽。
他面无表情,声音清冷,开口说话的时候表情才有些扭曲,可能是因为脸上糊了什么东西,说话有点费劲儿,嘴角扯动起来,带着脸上的刀疤也动起来:“是姚姑娘的易容术出神入化,若要说糟蹋这张脸,应该是姚姑娘那双玉手。”
姚玉明咯咯笑起来:“你还真有意思,那不然我糟蹋了你的绝世美貌,我赔你点什么?”
她说着就起了身,人竟往徐冽身侧靠过去,压低声,更似耳语:“把我赔给你,徐将军要吗?”
徐冽腾地就往后退开,那架势完全避之如洪水猛兽:“姚姑娘自重。”
姚玉明嗤道:“我平生最厌恶自重二字,不过怎么办呢,你生的太好看,我竟舍不得同你生气。”
夜色下被易容后的脸是看不出太多不同神色的,就是泛着白而已。
然则隐在那面皮之下真正的皮肉生成的脸上,早已经五光十色。
徐冽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个姑娘家调戏——没错,就是调戏!
他十几岁名扬京城那会儿,出趟门也能遇上不少小娘子献殷勤,但投怀送抱没人敢,就算是言语间调戏一二,也无人做过。
他咬着牙,一抹阴寒爬上眼底。
姚玉明见状撇着嘴退开:“开玩笑而已,生什么气?你是永嘉的人,我还不敢动你呢。”
她赌气,把手上团扇递过去:“但至少现在你是我的护卫,打扇会吗?”
徐冽眼角抽了两下。
殿下到底什么时候和姚玉明关系好到可以把这种事托付给她去办的?
就算没有姚玉明,他也能在玉安观中掩去自己的行踪,让姜承德的人找不到他。
他僵着身子立在原地,并没有接下团扇的意思。
姚玉明掀了眼皮剜他:“这么高冷的吗?但你从前不是也替永嘉驾车?她是天家公主,我也是皇亲,这也不配?”
徐冽合了合眼,强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