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王妃近来可曾与王九娘子通书信,说很是惦记诸如此类。
只是王妃心不在此,显然有些心神不宁,即便是跟六公子说起这些,也都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罢了。”
辛程又嗤笑一声,而后长腿迈开,径直朝着前厅方向而去了不提。
·
王氏端坐,却非坐于主位。
论理她是王妃之尊,辛恭将来又是她嫡亲的妹夫,主尊位她原也做得。
辛程先前是几乎没同王氏打过交道的,今日看来,她此次回京,遭逢变故,到如今在京中行走,为赵清奔走,还是游刃有余,也不全是靠着王家的面子。
至少这女人是极有社交手腕的一个人,比赵清不知高明出多少去。
若再识大体一些,嫁给赵清这种人,也算是辱没了。
反正这些天以来他是没少从赵盈那儿听说赵清在凉州的荒唐事。
好好的一个安王府,倒叫赵清弄得暗娼门子一样,什么香的臭的他一概不管,只要是有姿色,就入得了他安王府大门。
简直是混账至极。
这对高门出身的王氏而言,根本是极尽羞辱之能事了。
但王氏忍得。
她非但忍得,还将这安王府做的风生水起,的确不可谓没手段。
赵清只是不爱她,太贪色了,心里未必不敬她,好像是有些矛盾,但仔细想想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辛程进门以来在打量王氏,王氏同样也在审视着他。
反倒是辛恭,自从辛程进了门后,他脸色就一直不怎么好看。
辛程眼角余光是瞥见了的,当然知道他因何不快,只不当回事罢了。
他同王氏见过礼,往侧旁坐过去,并没有先问王氏为何时而来,而是先去看辛恭:“王妃不是来找我的吗?你若没别的事,且忙自己的去吧,听苏总管说你已经在这儿陪着王妃一个多时辰,只怕耽误了你不少事吧?”
辛恭咬了咬牙,捏着拳头慢吞吞站起了身来:“二哥说得很是,既回来了,你陪着王妃吧,我的确还有几件事要处理,先回书房去了。”
话音落下他往堂中步去,在近乎正中的位置站定,转过身来与王氏辞一礼,王氏那里虽然颔首示意,但眼神根本没有落在他身上,辛恭心下微沉,才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
一直等到辛恭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辛程都没问一问王氏到底想求什么。
事实是也不必问,他有点脑子都大概猜得出。
毕竟现在朝中肯明着出头,又能出得起这个头的,也只有赵盈和沈殿臣。
沈殿臣近几个月来不得天子器重早就是众人皆知的事实,赵盈却是顺风顺水在朝中站稳了脚,两相对比之下,王氏会出现在辛府而非沈家,自也就说得通了。
是以辛程不紧不慢去看苏梵,噙着笑交代他:“苏总官也去吧,我陪王妃说两句话。”
苏梵有心说什么的,这会儿也什么都说不了了。
不多瞎过问主子们的事儿是这些年在辛家伺候攒下的心德,主子之间的事最不好说,他现在跟着来了京城就更不好多说话。
老太太护着他,高看他,可他今后要留在辛家服侍当差,头顶上的主子无非是眼前这些人。
真等到老太太百年,谁又来护着他不成吗?
是以苏梵诶的一声应下来,面无表情低下头去,缓步往外退了出去。
屋里剩下的是辛程和王氏,还有元宝和王氏的陪嫁大丫头在。
王氏才浅笑出声先开了口:“辛二公子把人都支走,显然是知道我因何事登门了。”
人家都说扬手不打笑脸人,辛程对王氏当然也算得上客气。
他说是,却不提那事儿,话锋一转反而先问王氏:“王妃是公主的皇嫂,又是长嫂,怎么不亲往司隶院去见公主,反而要拐这么一道弯,竟不觉得麻烦吗?”
“有求于人,哪里麻烦?”王氏笑意未减,“天底下最难的事从来是开口求人,我如今连这个口都开了,便万事都不觉得难,也万事都不嫌麻烦了。
眼下这京城中,于旁人而言,安王府才是最大的麻烦,我人前行走,为王爷奔走,旁人不觉得我是个大麻烦就不错了,还由得我嫌弃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这话说的漂亮,人也通透,倒是难得的人间清醒。
所以她是明知道别人都嫌弃她,还在努力为赵清奔走,不管怎么样,至少保全赵清性命。
但越是如此,辛程才越觉得奇了怪。
王氏显然也看穿他眼底的狐疑,故而问他:“二公子有什么问题,不妨直说,既都说了是我有求于人,二公子有所疑,自合该为二公子解惑。”
辛程挑眉看她:“王妃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这事儿还没开口,我倒已经不好再回绝说不帮了。”
“我并非是强人所难。”王氏摇头失笑,“这些天我在外行走,其实也不是见了谁都是这套说辞的。
有些人说上两句话便知他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