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要么是讽刺于她。
她和赵盈的私下往来,反正他早有察觉的。
孙贵人又抿唇:“皇上这样说,妾受宠若惊。”
至于别的,她一概不提,既不攀咬谁,也不捧着谁。
昭宁帝手上力道松了一番:“如今正好,二郎已经挪出了宫,朕明儿就叫工部的人给三郎选址建府,等惠王府落成,他也出宫住去吧。
既然你和元元都是这么想的,那就这样办吧。
他就要搬出宫了,身上还有伤,也省的来回折腾,就不叫他再从慈仁殿搬回来,这些日子你多去看看他,总归名义上三郎还是你的养子。”
无论他说什么,孙贵人都一味应好。
其实她自己都很有心问一问,那赵清呢?
刚才孙符进殿中回话,他真的是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服毒。
十八九岁的孩子,服毒死在了刑部大牢里,连她听了都不免动容。
尽管赵清是咎由自取,自掘坟墓才走到了今天这地步,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能这么狠呢?
然而话到了嘴边,她还是没问出口。
昭宁帝又不知一时想起什么,难得的说要去皇后宫中坐坐。
他和冯皇后冷了小半年了,突然要去凤仁宫肯定是有别的事,孙贵人眼皮动了下,却肯定不会拦着他。
好生的送了昭宁帝出门,赵姝才不知从哪里窜出来。
孙贵人见了女儿,眼里才有了真情实感的温度,揉着她的小脑袋,低头问她:“刚才怎么不来见你父皇?”
赵姝绷着小脸儿直摇头。
孙贵人有些无奈。
她先前很喜欢缠着昭宁帝。
长到这个年纪才得到父亲的疼爱,所以只要昭宁帝过来,她就总是粘上来。
但自从四郎送出宫,她被禁足昭仁宫中不许出,昭宁帝对她的态度是一冷多日,要不是得宠那些日子在宫中有许多安排,这些天就凭着内廷这些奴才拜高踩地的做派,昭仁宫还不知暗地里要受多少磋磨。
孙贵人牵起赵姝的手:“那你怎么不陪着宁宁?”
“父皇去哪儿?”
赵姝仰起头来看她,孙贵人脚步一滞:“你父皇要到皇后娘娘宫里去,难不成还能长长久久住在咱们昭仁宫中吗?”
她摇头说不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孙贵人一时无话。
当然不一样。
连她这个人小鬼大的,对昭宁帝不是都不似从前那样亲近了吗?
世人说覆水难收,放在眼下,简直再合适不过。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昭宁帝那时也不是要做给姜氏看。
他疑心病重,倒也是真的疑了姜氏,但是她,也不在被昭宁帝完全信任之列!
姜氏身后有整个姜家,所以连禁足都不曾有,而她呢?
孙贵人懒得去想这些,便又提步上台阶去:“你小小的年纪不要总是想这些,有这个工夫,不如多陪陪你妹妹,或是到慈仁殿去看看你三皇兄。”
赵姝噘起小嘴来:“母妃,您不觉得大皇姐和三皇兄也和从前不一样了吗?”
她的确是个鬼灵精怪的,又天生敏锐。
这些都不是她教的,那确然是生来如此。
赵盈的不同,赵澈的不同,也不是在今日才有。
孙贵人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也觉得她一个孩子家,知道这些无益,便遮了过去:“人不都是会变的吗?早就教过你的,天底下从来没有什么是一辈子不变的,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给人听见又是一场麻烦,便是眼下,咱们清净日子都未必能过上两天,你还要自找麻烦不成吗?”
揭发
赵盈不是一个人入的清宁殿。
连昭宁帝也没想过,她会有那么一日拉着沈殿臣一道入清宁殿来面圣。
前些天朝中为赵清说情,她是不得已为之,现在怎么还跟沈殿臣搅和在一处?
况且她还不安分什么?
昭宁帝捏了把眉心。
要她离开朝堂的念头已经在脑子里闪过好几次,没定下是因为赵澈才受伤,这时候就开口要她从朝堂事抽身出来,只怕她会多心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