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起的灰呛了玉堂琴一脸。
徐冽嘲讽一笑:“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天知道你会不会等跑远了再书信告诉我我娘早死了,再不然,随便找个老妇也装作是我亲娘,我还得好吃好喝供着她,保不齐是你留在我身边的眼线和奸细。
真有意思,你就这点儿手段,也来糊弄我,跟我谈条件呢?
再不老实,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玉堂琴整个人呆滞住。
知道徐冽不好糊弄,也晓得他脾气并没有多好,但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是不是有点太……
“徐将军!”玉堂琴追着起身,也追上去两步,本来想去抓徐冽手臂,但好像真的怕徐冽对他动手一样,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须臾,讪讪的收了回去,“我可以先告诉你你娘的下落,你派人去查实之后,再放我离去!
我是为了活命,断然不会拿这个骗你的。”
这总可以了吧?
徐冽果然站住了脚。
玉堂琴心下一喜,果然这天底下母子连心,饶是徐冽也不外如……是吗?
“大可不必。”
玉堂琴心底的那先欢喜才刚刚冒了个头,登时又被徐冽打散了去:“你就不想……”
“不想。”徐冽翻了个白眼,“我连爹都不要了,要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娘干什么?娘可以不要,你不能跑,听明白了吗?白,堂,琴。”
到后来,徐冽是一字一顿,叫回玉堂琴的本名的:“我没有吓唬你。你再敢试图逃跑,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带去云南,或者,简单一点,杀了你大家清净。”
徐冽生母
月色朦胧,竹林下,石桌石凳旁,赵盈抬手,往徐霖的杯中添满了酒。
徐霖惶恐,匆忙起身来。
赵盈笑着叫他坐:“白日你出入孤的公主府太惹人注目,叫你爹知道,只怕你不好交代,所以孤只能夤夜请你前来了。”
徐霖看了看面前的酒杯,并没有举杯的打算。
“你可以尝一尝,这是孤的母亲生前亲手所酿,拢共剩下了不到一坛,孤前些天才叫人从宫里取来的。”
宋贵嫔生前亲手酿的酒,他更不敢喝了啊!
徐霖一时只觉得头皮发麻:“殿下……殿下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微臣吗?”
“也不是,就是跟你叙叙旧,你紧张什么?”赵盈挑眉看他,“不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还是小徐大人也做过什么亏心事呢?”
那倒没有。
只不过是这位永嘉公主行事举止都实在与正常人……不太一样。
而且跟他有什么旧可叙的?
他跟赵盈可没有任何的交情。
莫说是他,就算是徐家,若是一定要说,也只有她跟六郎之间那点不清不楚的牵绊罢了。
还有就是女童走失案时,她一句话,叫皇上准许调用禁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手调查孩子们的下落,徐府上下,以及他本人,都欠了她一个天大的人情。
余下的,就再没有了。
但这话又不能说。
人家说叙旧是给他脸,他说没有旧可叙那就是给脸不要脸。
徐霖深吸了口气,缓和了一下先前紧张的情绪:“微臣自问是光明磊落的君子。”
“孤也看你像,要不然徐冽也不会那么敬重你这个大哥。”
徐霖眉心一动,心里有了隐隐的念头闪过:“殿下是想跟微臣聊一聊……六郎?”
赵盈点了点石桌边缘处:“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
徐霖待要再问,赵盈已经开了口:“是徐冽的生母。”
徐霖立时皱了眉头:“周姨娘?”
“小徐大人还记得她?”
六郎出生的时候,他都已经记事儿了。
周氏在府上伺候,他也是有印象的。
不过那时候年纪太小,对这些生死离别的事情不是特别清楚,后来周氏生下六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周氏,六郎也一直都养在母亲房里。
母亲还总是同他说,弟弟生的可怜,他做兄长的,往后要知道心疼幼弟,得处处护着六郎多一些,别叫人欺负了他去。
再长大一些,明白了什么是嫡什么是庶,在外行走,也的确不少人拿这个说嘴,奚落六郎。
他小的时候是个习武的,动起手来个同龄的孩子也打不过他一个。
父亲嫌他在外惹是生非,母亲却每次都维护他,认为他是护着弟弟,做得对且做得好,那些说嘴的东西就活该挨打。
直到母亲去世前——
徐霖永远都会记得。
那天阳光明媚,已经缠绵病榻一年之久的母亲终于在那个春天熬不住了。
百花盛开时,她气若游丝。
正赶上父亲奉旨往西郊大营不在京中,他匆匆派人往西郊大营送信,可母亲身边只有他和弟弟妹妹们守着。
母亲说,这一辈子,不能看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