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徐二带着个两鬓华发已生,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年纪的大夫回来。
“世子,这是城中……”
徐二话没回完,薛闲亭一摆手:“他的来历用不着跟我说,徐二,你在这儿听着,我要吩咐的事,你也是有份的。”
那大夫越发恭谨起来:“世子爷,您是有什么……”
“有毒药吗?”
薛闲亭语不惊人死不休,话一出口,别说是那上了年纪的大夫,连徐二都大吃一惊。
什么东西?
他要毒药干什么?
打算毒死谁?
薛闲亭冷冷瞥去一眼:“要那种不会立时致人死命,服用之后会叫人生不如死,但是又有解药可解毒,今儿喂了毒药再给解药,明日继续喂毒下去,短时间——半年之内,半年之内不会伤及性命的,有吗?”
大夫喉咙发紧:“有是有的,可世子爷,草民……草民就……就没,没干过这种事儿啊。”
“你只管把药交给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有人查出什么来,用不用我给你白纸黑字写个东西,留给你保命?”
他心说你肯给是最好不过了。
可他哪里敢说呢?
“牵机……牵机毒,世子爷若是要这样的东西,牵机最合适不过。但草民的药堂可没有这样的药,得……得到城南的黑市去碰碰运气,说不定……”
“说不定?”薛闲亭嗤笑,“老者行医问药多少年?你手上真没有这东西吗?”
那大夫先打了个哆嗦,连连摇头,并不敢认:“这东西损阴德的很,其实也很名贵,草民确实没,没有的。”
薛闲亭那一声浅笑都是冰冷的:“那你对我来说就没什么用处了——”
他把尾音一拉长,扬着音调叫人:“徐二,把他带走。”
带走?
带到那里去?
他这种语气,这样的态度,那大夫鬓边已经盗出一层的冷汗,其实连后背的衣衫都尽湿透了。
一旁徐二也是惯会作威作福了,作势就要上来提他。
他见状如此,哪里还敢再有半分隐瞒,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去,两手撑在身侧,冲着薛闲亭已然磕了不知几个头,开口就求饶:“世子爷,草民也是早几年偶然间得了牵机,实在没有害过人的,您明察……”
“我没兴趣理你如何得来牵机,更没工夫调查你害没害过人。
你只要把东西交给我,我说了,一切跟你没关系。”
大夫试着抬眼去看,发现薛闲亭好像真的没把他当回事儿,单纯就是为了要牵机毒药。
他皱了下眉头,后来忙不迭应了:“是是是,世子爷有吩咐,草民自然不敢不听从的。”
薛闲亭点着扶手又叫他:“你可听清楚了,今夜你不曾到过钦差行辕,也没有给过我任何东西,以后发生任何事,跟你自然没关系。
可你要是来过这里,见过我,那不管出不出事,你身上都有死罪,听明白了吗?”
这么吓唬人……
果然官场上的人最不好打交道,轻易得罪不起的。
徐二这才算听明白,什么叫后面吩咐的事情跟他也有份儿。
他去看薛闲亭,薛闲亭果然已经沉声交代他:“你亲自盯着吧,他有丁点儿走漏消息,就抓回钦差行辕来见我。”
徐二颔首应声:“属下明白了。”
可那牵机毒,是打算用给谁的?
忠定王
云贵舞弊案有了结果的消息传回京时候,是六百里加急。
尽管急递送回京,时间也已经过去很久。
彼时赵盈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女了。
六月里京城喜事不断,先后两场婚事,又逢天子立储,笼罩在京城百姓头顶长达两年之久的乌云终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