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如出一辙。
只?是,女人显然已经上了年纪,眼角处浮现了淡淡的皱纹,一头长发?中?夹杂着雪色长丝,却并?不影响她的美丽。
眼神澄澈明亮,像是一坛岁月窖藏酝酿的美酒,馥郁醇厚,余韵悠长,优雅动人。
女子的身边站着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穿着一袭黑衣,剑眉锋利沉静,下颌线分明,正值壮年。
他沉默地守在女子的身后,存在感很?低,无声地守护着。
“云岩,你来我身边多?长时间了?”女人极轻地叹了一口气?,含笑回身,轻声问。
云岩沉声回答道:“三年九个月零七天。”
“是啊,已经将近四年时间了。”颜宁托腮感慨:“一转眼,我都在这里呆了八年多?了,难怪最近感觉越来越累,看来是快到极限了。”
说起即将到来的死亡时,颜宁的态度相当坦然。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预期,因此只?有尘埃落定的恍惚感,却没有太多?崩溃和难以接受。
只?是,不可避免的,她还是会感觉到舍不得。
颜宁嗓音平静,男人的薄唇却抿成了一条锋锐的线,手指悄无声息地紧攥成拳头。
“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地下盛宴,要是我们能拔得头筹,就能……”
云岩声音低哑地开口,颜宁却笑盈盈地起身,纤细的手指抵在他的唇边,阻止了他未尽的话语。
“不要。”颜宁的语气?很?笃定,不容辩驳:“我不会参加地下盛宴,你也不许去。”
要是真能拼得逃生的机会,哪怕再屈辱困难,颜宁也会咬牙尝试。
但是不能,那只?是大?人物的一场游戏,她们都是任人摆弄的棋子。
顶多?随便?给些甜头,却要她们抛弃心中?的底线和为人的良知,堕入没有尽头的泥潭和深渊当中?。
颜宁绝对不可能同意。
云岩张了张唇,鼻尖能嗅到极其浅淡的幽香,心中?却像是坠着石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云岩的视线落在颜宁的白?发?上,喉结轻轻地滚了滚,纤长的眼睫掩住了眸底的湿光。
“好。”沉默许久,云岩终是同意。
三年多?来,从颜宁救了他之后,他便?从未违背过颜宁的意见,永远都是她最忠诚的护卫。
只?是,他终究无法摆脱私心。
“阿宁,我陪你。”云岩握住了颜宁的手。
男人的手很?大?,骨节粗大?分明,呈现古铜色,手心和指腹布满了厚厚的一层茧子,那是曾经的岁月风霜留下的痕迹。
女子的手却纤细小巧,只?有大?手的一半,手背上出现不甚清晰的细纹,肤色很?白?,温度微凉。
两?手交握,颜宁能感受到男人掌心炙热的温度,好像一路传至心底,带来滚烫的感觉。
她唇瓣轻扬,踮起脚,在云岩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熟练地倚在他的怀中?,温柔地摩挲着他的茧子。
“真拿你没办法。”颜宁的语调中?有温情的笑意,也有无奈的酸涩:“算了,一起就一起吧,留你一个人在无边牢狱中?,着实也太孤单了些。”
云岩也极低地笑了一声,松松地搂紧了怀中?的女子。
颜宁窝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忽然有些走神。
死亡近在咫尺,她其实并?不畏惧,只?是舍不得她唯一的女儿。
她被困神塔八年,小叶的身体还好吗?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现在的小叶应该已经十?八岁了,成长为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阿杏是个念恩的,应当会照顾好小叶。
小叶虽然年纪稚嫩,但心性成熟,即使没有她,也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她终究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曾经没能保护好小叶,如今又背弃了对小叶的承诺。
颜宁的视线久久地落在桌上的那一张素描画上,有些失神。
那是她一笔一笔精心绘制而成,凝聚了一个母亲对女儿最纯挚的疼爱与思念。
在神塔被囚的八年里,前几年是挣扎生存,在复杂的漩涡里艰难地保全己身。
后来挑选着救了云岩,建立了一方势力,逐渐安定下来,颜宁才在空闲的时间开始绘画。
三年时间,颜宁绘制了几百张素描,都精心地保存在最安全的地方。
如今,这些素描将成为她最珍贵的陪葬品。
房间中?的气?氛静谧而美好,直到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颜宁懒得从云岩怀中?起来,直接让人进?来。
是他们手下的得力副手之一,正满脸焦急忧心之色,欲言又止地看向了颜宁。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颜宁抬眸问。
云岩不善言辞,是强大?的武力担当,大?部分事务都是颜宁在负责处理,她也是实际上的领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