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考虑韩盈的状态,他还是停了下来。
这孩子非同凡常,不能草率,还是先等她好过来再说。
他打定主意,放弃了今天本应该继续巡视的那些田地,而是思量了几秒,起身,看着身后那些神色各异的功曹吏目们,说道: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诸位且先自行回去,巡田之事,日后再做。”
一直在围观的功曹吏目,虽然没有出声打断县令,却按照自身的交际,成群的互相窃窃私语,他们打量着韩盈,眼神探究又好奇,甚至有几个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和韩盈交谈,只是尚傅在此,他们看着县令的态度,遗憾地放弃了。
罢了,今天不行,过两天再来看她,料想县令不会将她捂起来不放,给粮食增产这种好事,他们绝不会错过,县令总不可能违逆大伙所有的意愿吧?
基于功曹吏目与县令之间还互不熟悉,属于试探期的大家互留了面子,这些功曹带着周庄回了县城,而尚傅则是留下来,先埋了婴儿,又问了韩盈的家在哪儿,然后抱起来如同傀儡般的她,一同去了东河村外邑。
现在这个点儿,外邑没有多少人在家,整个村子里空荡荡,根本找不到主事人,尚傅来不及打量周围,先指挥着韩羽给韩盈洗洗脸,给她喂点吃的,让人先睡一觉。
“可惜,此处未有医士,不然,得让她喝碗安神汤才好。”
看韩盈睡着,两个人从房间里退出来,挥手让韩羽忙自己的事情,不用管他们。
无人打扰,尚傅这才有时间环顾四周,他将整个村落的富庶全部进收眼底,对着身边的徐田曹询问道:
“听你之意,是认识这孩子?和我讲讲吧。”
徐田曹想着韩盈刚才任人摆布,基本上没什么反应的模样,心里有些忧心,却没什么办法,正忧心的时候,听到了尚傅的疑问,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尽量如实告知起来:
“她原本不过是一农家小童,只是有了场奇遇……”
徐田曹讲的不多,尚傅抓住了几个关键点,心里有些啧啧称奇,他没有完全相信,而是带着徐田曹又在整个村子里转了一圈,从豆坊看到了医院,还和这两处的人互相闲聊了许久,待傍晚,又与韩盈母亲郑桑相见,说起了这几个月的变化,心里逐渐有了主意。
是否遇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月女真有她所说的那些能力,而她本人也没有用这些能力欺压百姓,而是惠及百姓,这就已经够了。
其实,到这里尚傅已经相信了月女的说法。
如果真不是有什么奇遇,一个农家女童,怎么会懂这么多呢?
而若真的是奇遇,像她说的那样,去过一个衣食无忧,无病无灾的世界,那……
尚傅看着面前跳动的火光,心里有了明悟。
从中午开始睡觉,到第一天九点,几乎睡了一十个小时的韩盈,是真的睡不下去了,她又饿又渴,饱食多日的身体压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腹部如雷鸣,饥饿一遍遍传达到大脑,促使着她进食。
睁开眼睛的韩盈呆坐了一会儿,慢慢的爬起来,准备找点东西吃。
也是好笑,她那么想死,却又那么的怕死,如果有人能让她在三秒之内无痛速死,那韩盈会立马答应,可面对简单的饥饿,她就被逼的能够起来找饭吃了。
缓慢的走出房间,宽敞的院落里,七八个人或站或蹲,一看她出来,瞬间兴奋起来:
“月女,你可算好了!”
这是吓得不轻的周胜,他哪里想到自己第一次跟着月女办事儿,就出现这种破事,还把月女吓成这样?
紧接着是韩羽,她手中拿着擀面杖,看到韩盈出来,立马高喊道:
“师长,你可算出来了,我切好面了,这就炸肉丁,咱们今天吃面!”
应该在豆坊忙碌的郑桑和韩粟走了上来,郑桑摸着她的脸颊,安抚着她,旁边的韩粟,则是骂骂咧咧的说道:
“咱们以后不出外诊,让他们自己上门!”
话音刚落,郑桑就狠狠的斜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魏裳挤到这三个人身边,询问道:
“师长,现在野菜可鲜嫩了,要不我们去挖野菜?”
不远处,韩硕和韩牙也有些担忧的看着。
韩盈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等在门外,一时之间,她竟被这些人的热情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坐在矮桌前,看着这些人的尚傅,终于开口说道:
“让我和月女聊聊吧?”
郑桑有些忧虑,她看着没有多少回应的韩盈,实在是没有办法,也只能请尚傅和她聊聊了。
于是,韩盈坐到了尚傅面前,其他人按照之前说的那样,先忙自己的事情,只留下了韩羽、韩粟,一个做饭,另一个蹲在墙角数蚂蚁。
坐在县令对面,韩盈也不在意什么礼仪尊卑,她端起来碗,喝着热水,缓解着口中的干渴。
尚傅打量着她,颇为好奇的问道:
“都说母女天性亲昵,你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