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盈说着,扭头还看向了高真的父亲,对方看着自己女儿要被打,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攥紧拳头又低下头,装成鸵鸟,看起来既悲哀,又可怜。
“你们这样,造不出我要的陶器,我肯定要亏,还是不做了,燕武,把金粒拿回来,咱们走人。”
话音刚落,那高真再次愣在了原地,瞳孔更是猛的缩了下。
燕武?这名字好生熟悉,她听说过,分明是……
韩盈同样未短过燕武的肉食,两年下来,她又高了不少,再加上她跟着韩粟一起习武,摁住许恭从他手中拿回来金粒轻而易举,只是这样一来,许恭心里不由得更加窝火。
他来不及骂人,小跑到韩盈身边,赶紧哄道:“这里我真的能做主,客人您要不等等,我这就安排好,真的!”
说完,许恭恶狠狠的瞪了眼高真,试图让她赶紧松口,将生意揽下来。
而高真看着韩盈远去的身影有些沉默,她已经想清楚来的人是谁,只是谁会没事帮人处理她这样的家事,尤其是她压根没把握做出对方想要的东西,哪怕面对着许恭的威胁,高真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客人,新器具没有这样定的,您要是想要,我这边能给您试,您包工料就好。”
这高真啊。
韩盈心里无奈摇头,这种情况下还认死理,够犟,要是换个人来扭头走了,回头就得挨一顿打。
试探到这里,人也都认的差不多了,除了在为人处事上不行,高真在坚持和技术上都很合她的心意,就是这个许恭嘛——
回过头,韩盈看着高真,问道:“这是高家的作坊吧?”
高真心脏突然狂跳起来,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高声应道:“是!”
韩盈指着身边的许恭问道:“那他这个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人是谁?”
看着韩盈突然和高真说上了话,许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突起来,一股子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而高真则是更加坚定起来。
月女可是个大忙人,不可能没事跑这么一趟,她肯定是要做批更和过往不同的陶器,而坊间传闻月女一向厚道,不可能半点赚头都不给她,刚刚的问话更像是在试探,试探到底谁才是这家陶坊的主人,谁更有能力做她想要的东西!
那,自己这个真正能做陶的,只要能接下来这活计,就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借着对方的势,将这几个陶工拉回来,彻底把许恭压下去,不,是直接赶出去!
“此人是我在家坊里招的赘婿,没什么本事,只会找人赌戏饮酒,和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说着,高真继续往前走了几步,自信的说道:“客人,您说的要求,只有我能做的出来。”
“儿女子!”许恭完全不知道高真的底气从何而来,赘婿二字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他不由得威胁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赘婿?
韩盈脸色严肃起来,她继续问道:“一个赘婿,怎么在高家陶坊当家做主起来了?”
被问的高真脸上的笑意再难维持,而是多了苦涩:“不过是欺负我父年老体衰,又无兄弟子侄帮衬罢了!”
原来如此。
韩盈明悟几分,不过,此事还有许多隐情未说,她也不急着具体到底怎么回事,而是说出自己的要求:
“我想开一家制作新陶的陶坊,再聘个管事,若是有能为,我会分二成干股,你觉着呢?
不是定陶器?是开陶坊招人?
这新要求让高真一时间有些发蒙,但她很快转过来弯——这对自己不亏!
她家里就三个人,老的老小的小,完全守不住这陶坊,手里的陶工更是没什么良心,继续经营下去完全是恶心自己,可靠着月女那就不一样了,对方是医曹,后面还有县令当老师,有这样的靠山,谁还敢动她?
“我……
还没等高真答应,许恭便反应过来:“小女子,你玩乃公是吧?!
说着,他便想要上前威胁韩盈,可还没有走两步,燕武就站到了韩盈面前,手握到剑上,呵斥:
“赘婿如同奴仆,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你,赔个几千钱了事!
燕武绷紧的肌肉和眼中的杀意都做不得假,想起来之前对方钳住自己手的力道,在想这小女子一出手就给金粒的大方,许恭就不敢上前——对方真敢杀了自己!
可他要是被这么喝退了、让高真把事情都谈妥了,这过的富贵日子岂不是都没有了?
许恭满脸的不甘心,他完全不想回到之前的日子,看着对方简便的麻布衣,也不觉着对方会是什么贵人,于是赶紧扭头往酒桌上求救:
“曲大哥,曲侠,咱们可是好兄弟啊,您来帮帮我啊!
首座的络腮胡男人脸上多了几分尴尬,许恭这一刻多钟的人品是真的烂到家了,他不想和对方搭上关系,可再有名的游侠也得吃饭不是?现在好了,吃人嘴短,总不能什么都不干。
曲侠没拿剑,正常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