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侵占,高位女医家的男孩也可以给予一点优待了。
邮驿是裹着糖衣的陷阱,它的要求不高,成年,身体好会骑马就行。
可,骑马得练吧?那就没有多少精力学医了,儿子未来想抢过自己的姊妹可能性就很低,而邮驿是个固定职位,它没有上升的可能,甚至还是跟着母亲来的优待,儿子只要还有点脑子,他就得和自己母亲站到统一战线去,甚至要督促母亲奋发向上呢。
优秀的规则,能让大众自主往规划者所需要的方向走。
而等到某个女医能做到医曹,嘿,这个职位安排什么工作不容易?满大街就没有不要男人的岗位啊。
地位升上去,手头资源够了,做什么都会很从容的。
韩盈的种种设想,郑茂是参悟不透的,她更在意自己家里人能不能蹭上这个职位,六七十石粮食呢!又不耽误种田,不能一直做算什么,这年头能有个种田外的工作给家里人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问清楚做这事需要会骑马,郑茂麻溜的快步往家走,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前腿软的样子。
郑茂和韩盈同亭同乡,过往,韩盈一个月怎么都要回一次家,而韩盈兄弟徒弟连带着她身边人也常在乡里走,这让乡里的女医根本不敢做贪污的事情,不然郑茂也不敢那么快的表忠心——她拿的真不多。
回想起这点,郑茂心里还有点小得意,她脑海中回忆起过往那些人往家里送礼,被自己退回大半的日子,以及儿子的埋怨,不由得咧开了嘴。
看看,还是她拎的清吧!
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训斥儿子,郑茂又想起来自己问的邮驿来。
楮其这狗养的玩意,实在是把医曹气狠了,当年医曹差点被人给略了去,都不至于说什么不干了,这次……唉,其它地方的乱象也太多了,这烂摊子肯定是谁带谁生气,就算不生气,看这些事儿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心情不好,看她们就要不顺眼,这时候本来就要命,要是再有人做什么事惹的医曹不快,她不至于撂担子不干,但肯定能消减大家待遇啊!
指不定这能给自家孩子的邮驿就没了!
郑茂之前说的那些话,就是希望别的女医把自己手下清理一遍,别在搞幺蛾子,惹的医曹再发火。
当然,这样的话对大家都有好处。
而除了好处,郑茂还有别的心思。
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手底是下干净,可干净的功劳和她没多少关系,那是韩羽带来的,她在医曹眼里现在是有小过而无大功,属于可有可无的存在,这种时候,必须得想办法稳固自己在医曹心里的地位啊!
至于办法——
别的女医不都是去清理自己乡里的问题了嘛,这样一来,她们明天应该抽不出时间给医曹退钱了吧?
那我就是第一个向医曹表忠心的人了!
心里头弯弯绕绕不老少的郑茂得意的往家走,路上看到别的人还能乐呵呵的打招呼,可一到了家,那脸瞬间耷拉了下来,整个人阴沉的厉害。
郑茂这辈子生育了五次,两儿三女,可惜的是两个女儿早早的夭折,剩下的那个好不容易活到了成年,却死在了生产上,如今两个儿子,大儿子还活着,二儿子又死于劳役,还好留下了一双儿女,因年龄大了,家里还算殷实,小儿媳就没有改嫁,分户不分家的过着。
因没有分家,大儿子和二儿媳一看郑茂回来就赶紧迎了上去,只是一看郑茂的脸色,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不是说这次去是好事么?怎么阴着脸回来的?
“阿母,这是……”
“别提了,出大事儿了!”
郑茂先是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后,招呼着儿子和儿媳靠近自己身边,将声音压低,极为严肃的说道:
“别乡的楮其,贪了接近九千钱的钱款!医曹下去去查,又发现不少违法的事儿,今天说出来差点就要不干了!”
“啊——!”
“嘶——!”
骤然听这么大的事情,二儿媳和大儿子脸上都浮现出惊骇的表情,纷纷问道:
“阿母,你不会是被牵连了吧,以后还能做乡医不?”
“婆母,月女没有斥责你吧?”
自己这儿子真是够气人的。
若是没有对比,再加上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郑茂可能也就过去了,毕竟自己孩子嘛,生出来还能塞回去不成?可有了对比,还有那么一大家子人能继续选呢,郑茂脸色一沉,直接骂道:
“乡医乡医,就知道问老母我还是不是乡医,怎么不问问我今天遭了多少罪?要不是你过去非要收下来那些礼,要出去和人喝酒,我今天何至于担惊受怕,担心一家人生计就此没了着落?你知不知道楮其这辈子完了,她要连带着孩子一起黥了面去补城墙!”
闻言,大儿子僵在了原地,他想起自己看到那些城担舂所过的日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他这个样子,郑茂心下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