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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前几l天袭击医属的主犯已经全部被抓……那就从他们开始,按律,当枭首弃市,以示众人!”
严酷的刑法长久之下会引人反抗,但在初期,的确能够起到极大的震慑作用,一批人头落地之后,宛安县的乱象突然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突然消失了。
而在韩盈嫡系转向警戒,在险恶环境中开始用残酷手段保护自己的同时,不同渠道送出的信件,也送到了山阳郡和长安。
山阳郡
郡府中连出门都开始受限的齐枢忍住悲痛,在郡丞的监视下为梁度写下告病的奏书寄出,而在无人之处,他又将偷写的信件让仆妇送出,让庠序中还在上学的儿子齐仲先蛰伏,联络众人等待时机。
而相较于山阳郡中人的隐忍,长安中的汉武帝则正在分辨山阳郡此刻的情况。
在只有马和书信传递消息的时代,富有四海的天子需要极为充沛的想象力和判断力,因为超出京城周边的国土,能够给予的反馈会非常微小,其真实性也会大打则扣,汉武帝无疑也会面对这样的问题,两封分别来源于郡城和宛安县,总字数不过四百字的奏书,成了他了解山阳郡如今情况的唯一渠道。
将奏书看完,汉武帝眉头紧锁。
县令身死不通过山阳郡直接发往长安本就过于反常,配合着郡守梁度病重昏迷,主薄推荐郡丞卜少虑代理更加令人警惕,在汉国的制度下,郡守和郡丞之间是绝对的敌对关系,做为郡守心腹的主薄疯了会给郡丞请任,不是这两人狼狈为奸,就是郡丞夺权。
很显然,汉武帝怀疑是后者,除了宛安县的反应,还有一点便是,梁度今年不过三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山阳郡城还有那么多女医,医术不少地方甚至胜过长安,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会病的这么巧,这么重?
想到这里,汉武帝的眸子更加暗沉起来。
现行的制度,就是刻意让郡丞和郡守互斗,好牵制权力太大的郡守,只是规定的制度和实施出来的结果往往是两回事,大多数情况下,郡丞不是被边缘化,就是唯郡守是瞻,很少有占据上风的,更没有这种似乎用阴私手段谋取权力的恶臣,他到底是主动如此,还是有旁的原因呢?
就像是当年秦末,很反常识的一件事是,踊跃带头造反的,不是地方百姓,反而是秦任于各地的秦官,这倒不是他们无耻又或者恨极了秦国,而是在各地起义的环境下,他们这些不是本地的秦官,如果不想被反贼杀了祭旗,那只有自己主动举旗造反这一条活路。
山阳郡丞的情况不会这么严重,但他能做到这点,肯定是背后还有其他人支持,而能支持这点的——
汉武帝想起来另一份奏书的内容。
……郡国仓廥以振贫民,犹以不足,权豪役仆无数,富者以财役贫民,于各县聚资钱财,不予舍……而今豪强群至数千人,自号攻城邑,取其库兵,缚辱郡守都尉,杀二千石,小群以百数,掠掳乡里者不可称数……
看起来,山阳郡也没有逃脱这样的情况,只不过更加温和一些罢了。
需要赶紧派遣一位有能的主官回去收整大局了。
想到这里,脑海中闪过韩盈名字的汉武帝,还是对她的性别产生了几l分不满。
为何这韩盈是个女子,若非如此,他早就能将对方提拔为郡守,何至于出此事故!
太过于显眼的瑕疵,会让人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这点上,生过气的汉武帝也清楚,以韩盈的年纪和身份,就算是男子,提拔成郡守也很难获得他人的服从和认可,嫉妒英才暗地拖后腿的人恐怕不比中伤她性别的人少,但在遇到阻力的时候,人就是会忽略后者,在前者上生气。
汉武帝恢复片刻,将情绪调整过来,宣见了韩盈。
自和董仲舒见面后,韩盈心里便开始不太安稳,汉武帝突然宣见使她的怀疑瞬间达到了顶峰,或许已经有了预感的缘故,韩盈看到那两封信时竟没有失态,只是平静的询问:
“此信真否?
刘彻看着韩盈攥的发白的拳头,再看她仿佛不是说自己事情的表情,停顿了片刻,道:
“有你朱印,做不得假。
韩盈沉默了一会儿,道:“臣想明日便回宛安县吊丧,还请陛下准许。
“可。
虽是答应,但刘彻很清楚韩盈和尚傅的关系,她早年丧父,是尚傅教养长大,是师,更是父亲,其情远超寻常师徒,而杀亲之仇不共戴天,别说女子,男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会冲动行事,真这么放任她回去,极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想到这点之后,刘彻突然又觉着韩盈是个女子更好办起来,一天之内压根无法给她什么官职特权在身,无权,那她做事失控的代价便会小很多,就是也不能这么放她一个人回去,如此宝贝的脑袋,要是没了,他再想用怎么办?
故此,刘彻又道:“朕派三百建章营骑,由建章监卫青率领,与你同去。
嗯,嗯!
韩盈有些木的脑袋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