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令使送去休息,韩盈一转头,看到亲信脸上全都是兴奋,各个眼睛和会放光的两个小手电筒般看着她,就差没直接说,选我,老大快选我!
那可是去长安搭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部门,各属官职位不知要比现在高多少,若是能被选上,直接便是鲤鱼跃龙门,飞黄腾达了啊!
看着这些女吏跃跃欲试的模样,韩盈露出几分笑意,只是这种事情不能随便选,她先拒绝起来:
“此部需要时间理清如何搭建,你们且先等上两日,届时我会将所需职位放出,一同出题比试,择优取之。”
韩盈没有选人,女吏们也不觉着意外,她们虽然也是跟着过来的亲信,但只是其中一部分人,且不论这些职位中有没有韩盈内定的人选,光现在人员稀少的数量,选才就有些捉襟见肘,很有可能都不合心意,站在韩盈的角度,肯定要挑些更好的人跟着自己走才是。
不能一步飞天,女吏们心中有些遗憾,不过此事本就渺茫,也不至于太泄气,不是还有考核吗?提前专研准备,她们还是有可能会被选上做属官的。
这么想着,她们纷纷应道:
“韩御史说得对,是要先定个章程出来呢!”“此事初建,什么都没有的,是得好好想想。”
“长安乃都城,权贵无数,这些事情做起来恐怕是不易……”
“韩御史,您打算怎么出题选人呢?”
职位足够,能收到消息,旁听过诏书内容后,再来韩盈面前庆贺的,总共也就只有七个女吏而已,因关系足够亲近,说起话来便比旁人更加放肆一些,而在这些人中,还有更大胆的。
将令使所念过的内容从心里再念过一遍,宁玟极为自信的对众人说道:
“秉公选人,大家皆有机会,不过,若是我夺了头筹,尔等可不要嫉妒啊!”
“谁会嫉妒你啊。”与宁玟交好的闻悦忍不住笑道:
“就你抢着出头,那么多好手呢,还是别说大话了,要真是输了,你郁闷找我喝酒,我可是不作陪的!”
闻悦的目的,显然是想通过贬损来降低众人对她的敌意,只是宁玟就是喜欢出头的性格,过往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了一次两次,杜恬本就看不惯她这种模样,加上前些日子被她抢过资金预算,也顾不得这是在韩盈面前,脸一耷拉,直接讽刺道:
“宁玟,你那算章至今还逊我不少,就这样的本事,你还说自己拔得头筹?”
“这可是选治河天下医药之事,算章只是用于营造运输,核定总额,于此事上用处不大,最终还是要放在人上,奥对了,杜恬你可不擅这个——”
在这种时候出头,宁玟还能怕人说她的‘弱点’不成?甚至杜恬提的这理由简直想让她发笑,不轻不重的提了这么一句之后,她嘴角上扬,用有些微妙的表情看着杜恬,止住话语,顿了顿,直接换道:
“我就不打扰御史,先回去准备了。”
说完,宁玟便转身离去。
“你——!”
一句话没说,但杜恬明显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她忍不住想要追上去,还未动,就被周围人七手八脚的给拦了下来。
“算了算了,宁玟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和她置什么气?”
“就是,御史还在这儿呢。”
“先回去准备准备嘛。”
“御史,我等先行告退了啊!”
说着,众人便不由分说的将杜恬拉了出去。
韩盈微微摇了摇头,却也没管什么。
几句言语上的争执而已,很正常,毕竟是职场,怎么可能因为都是女人,人数上还比较少就会团结一致,连说话都会和和气气,你让着我我让着你的?就算是人自己,上下牙齿偶尔还会打架呢,何况这是来自不同郡,年龄三观家庭境遇等等全都不同的的活人。
像是出身高的,就是容易看不惯出身低的那些习惯,出身低的,又觉着都这种时候你多讲究什么?而从小家教森严,骨子里就认为女子应该守贞,平日里也要与男人保持距离的,极其不喜运输路上还要勾搭个年轻男人,夜晚让他过来暖床的。
而这么做的,又觉着老娘我有权有貌就是能让男人暖床,我就是夜里睡的舒服,你不服气憋着!
至于生育过的,总是认为二十好几还不结婚不生孩子的女吏实在是不像话,挑成这样怎么能行?老了没人奉养怎么办?要知道,子侄也是靠不住的!
而那些在韩盈暗示下放弃直说不打算结婚,只用没遇到合适/现在太忙等借口来躲避的女吏,便总觉着她们管的是真宽,知不知道生孩子的代价啊!你是挺过来了,怎么没看见那些死了的?我现在日子过的多好,凭嘛要为了二十年以后的养老问题赌命?子侄不行,儿女又真的好了?大不了,我收个女徒,让她给我养老送终,学生可比亲儿女有用多了!
总之,迅哥儿的话放在如今依旧是无比适用,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这种情况也不奇怪,华夏上下五千年,能让差距这么大的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