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已经定下,是在未央宫官署西处,如今还在清补。
嗯?!
不是,这又是什么时候定下来?就没个人来通知她?
韩盈表情先是茫然,紧接着便表现出了愠怒,又好像是在克制般的,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算不上表演,而是真正的有感而发,韩盈真的很想捶爆这些人的狗头,看到这幕,刘彻目光多了几分凌厉,不是冲着韩盈,反而是扫过了延尉和大司农:
“官暑既定,便该去配入宫符令,韩婴,尽早将此事办妥,朕要在朝中见你尽二千石之责!!
一个理由
傍晚,回到客舍的韩盈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她之前征召的女官到了!
虽然来的只有梁郡的女官,但她同样带来了自己用顺手的女吏,再加上各自的家人和护卫,总人数直接破百,所以直至韩盈回来,她们居住的地方还在收拾,人与人之间的交谈和牲畜的哞叫听起来极为
吵杂,却又带着几分烟火气的热闹。
只是这点烟火气很难蔓延到韩盈身上,她召过来于秋,以及新到的宁玟,将今天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
听韩盈说尚院府已经确定,甚至开始重新装修,但就是没有通知她的时候,于秋的脸色不由得黑了起来:
“又是哪个瞧不起我们的在卡消息?真恨不得把他活撕了才好!”
“敢做出这样事情的,不是权势大到极致,就得是所有人都默许,我们初来乍到,又没个认识的人,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倒是此事和那闻人甫诬告联系起来看,说名他们之间皆是各自为营,这可是好事啊。”
说话的宁玟眉宇间带着遮掩不住的疲倦,明显是赶路途中累狠了,不过,她虽面带倦容,双眼仍旧清明,思考上更是没受任何影响,她略微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道:
“只是一直被这么针对也不是什么好事,尚院,您还是需要在从长安再征召些官吏的。”
韩盈抬眼看向了她。
宁玟并不是第一个劝她这么做的人,桑弘羊也说过。即便是不从女性的角度来说,一个比肩九卿的部门,基本上全都由主官一人培养、选任,对后世来说是极为不可思议的,别说皇帝,就连朝臣都没办法容忍,因为这是典型的结党营私,势力团太大了,不搞掉夜里休息都睡不安稳。
事实上,韩盈也很惊诧自己能做到这点,只能说,如今当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代。
一来,她有个好领导,在需要做事的时候,汉武帝是真的放权,就像是现在桑弘羊盐政是将原先的盐商改为盐官,这里面水恐怕比韩盈深不知道多少倍,可只要没出事儿,汉武帝就是不干涉。
二来,就是现在的社会情况,如今还没有科举,需要人才为自己办事的时候,只能是看自己家里面有没有合适的,亲戚家有没有合适的,以及下面人举荐和自己征辟。
这其实和韩盈的行为差不多,不然西汉也不会有专门遏制的法律,也就是举荐为官,一旦被举荐人犯错,举荐者要承担连带责任,而且承担极重,甚至可能会一同丢官。
没有这两点打底,韩盈别说抗,从接任尚院这个职位就得开始滑跪,直接将选官交给皇帝,然后现在就陷入了无穷无穷尽的内斗磨合,外斗争夺的状态。
有了这两点打底,她便有了一个因为利益和外压而变得异常团结的部门,只是越是这样,她的敌人便越会警惕,想要打压、拆分她们,而这点和父权社会排斥女性进入社会官场,男女之别混合在一起,很难分辨。
而对现状来说,冲突肯定是越少越好,父权社会对女性角色的冲突很难更改,男女之别也明摆着,只有女官之间紧密的关系比较好缓解,甚至是必须缓解的。
韩盈回客舍的路上,重新查了关于前世的回忆,事实上,在卫青晚年的时候,汉武帝和太子已经开始逐步消减他的权力,自己若是不想找死,也得识趣点,别把尚院府变成她的一言堂。而对于朝臣来说,女官之间肯定需要抱团,但也不应该抱的太过紧密,因为这会引起他们的抱团敌对意识,这是很危险的,难听点说,非五常国家研究核武,那是打算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此事我很早以前就已经考虑过。”
弱者想在夹缝中求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有些时候,人总会因为所处的地位忘记自己其实还是弱者,好在韩盈还记得历史,汉武帝一朝丞相数量能演上下两部葫芦娃,一个尚院扔进去甚至听不到什么响,她忍不住微微叹息:
“只是如今没有多少女子能出来为官,若你们未至便从长安招人,那等你们来,哪还有职位可给呢?”
“好在既然你到了,那剩下的人也不会等太久。”
不会让自己在消极情绪沉寂太久的韩盈话题一转:“宁玟,我看你带来的女吏不算多?”
当韩盈开始说原因的时候,宁玟觉着要遭,做为既得利益者的她根本接不下话,好在韩盈主动转移了话题,这让她松了一口气,连忙回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