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婆的示意下,只能再给丈夫再聘了一位家世不错的妾室,也就是如君,如君进门后没两年就生了个儿子,是汲廉的长子,后来又生了两儿一女,其中一个儿子没有立住死了,不过三个孩子在身边,那底气足到都能拿自己当正妻看了。
而汲廉的发妻命就不行了,在如君生第三个孩子的时候,她总算是也有孕了,还生下了一个男孩,按理说这总算腰杆子能挺一点了,结果却因为生育落下了病根,下身不爽利,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是时常流血不止,这不仅不能再生育,能活多久都不好说。
现实也是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汲廉发妻身体越发不适,卧床不起,无力料理家务,只能将其交由如君处理。
在男人的视角来说,这只是正常的事务变动,但从这些后宅女人的角度,尤其是汲廉发妻来说,她的权力、地位都在逐渐消失,更恐怖是,她连自己拼死生下的孩子也无法保全,一郡长史的家产可不是普通的丰厚,更不要说汲廉身上是有爵位、有土地的,这些在正常的国法下,可是要给嫡子的。
如君怎么可能接受那么多的财富,都要被嫡子分走,自己孩子只能拿对方剩下的那点儿!
这是赤裸裸的利益之争,而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想养死不要太容易,汲廉发妻自然得为自己再做点什么,所以,她开始亲近后纳的曹舒,这个背后家世也勉强可以和如君对垒的妾室,并带着她亲近自己的孩子,试图将对方在自己死后扶正,以保证自己儿子未来的承继。
年纪不够、阅历丰的曹舒还未意识到这究竟是什么用心,不过,曹舒是你对我好五分,我对你好十分的性子,见夫人这么优待自己,她自然也乐得去夫人那边,想办法逗她开心、忧虑她身体如何,甚至在宋琳到来后还专门去求过对方给夫人诊治。
知恩图报是个好性格,曹舒的行为让汲廉发妻觉着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甚至开始向汲廉吹枕头风,而这样的动作,也让如君无法忍耐起来。
曹舒被如君针对,尤其是在哥哥好赌上被反复拿出来讥讽,原因就在如此。
这些事情并没有明着说出来,不过对杜延府吏这些处理各种利益纷争的人来说,理清楚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汲家的财富极多,为了争夺家产而开始杀人太合理了,在如君无法拿出更多证据、江应又承认受她指示打人的情况下,众府吏看待如君的眼神也越发不善起来。
眼见得局势开始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走,汲廉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一些,只是那杜延还是死抓着不放,非说此事没有确切的证据,杀人的凶器和过程都没有找出来,还不能定罪,得继续审理。
这完全是正常的查案流程,汲廉倒是想阻拦,可连跟过来的府吏也表示是得有证据才能定罪,没办法,便只能让杜延进房间勘验。
通过伤口推测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害并不算多难,不用杜延,有经验的府吏便发觉这是用圆形的钝器砸出来的,能符合形状大小的,只有军中的圆锤。
战争中使用的锤头完全没有电视剧那么夸张,事实上,它们小的可怜,大多数情况下也就是和婴儿拳头差不多,这是因为锤类、乃至剑、刀都是用手腕发力,太重挥舞不了多少下手就会开始发酸,而锤由于重心在前,实际使用起来更耗力气,重量更要做轻,铁的密度本来就高,如此一来,锤头便大不了哪里去,隐蔽性极强,也好拿过来偷袭。
而正常情况下,军用圆锤是最好找的,毕竟军用意味着管制,查哪里不见了圆锤再顺着摸下去,很容易就能确定罪犯是谁,只可惜长史率兵上万,又没藏盔甲,家中有几件不记在府库中的武器实属常见,这条线索显然是没什么大用。
更麻烦的是,除了这点外,他们竟找不到更多的线索,那些被绑过来的曹肥游侠醉的一塌糊涂,根本记不得曹肥什么时候离开的,甚至连是谁叫他都不清楚,只知道那是一个汲家的下仆,二十来岁的样子,别的没了。
这上哪儿找凶手啊!
面对这种情况,府吏们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这就是如君指使,那江应只是想为自己脱罪,所以只承认绑人不承认杀人,而另一派觉着如君再争家产也不至于用这么愚钝的办法——还没到最后的时候呢。
府吏们在争执,杜延则盯上了地上的脚印。
以破案闻名,从县城调到郡府中为吏的杜延,怎么可能只会审讯?他会的东西多了,以印识人便是其中之一,地上的脚印他一看便是汲廉的,上面还微微有点泛黄,那应该是今日迎接韩刺史新撒的黄土,汲家可没有这样新鲜的泥土,只要指出来这点,立刻就能指证汲廉杀人,但——
之后呢?
他奉命过来结粮饷案,照惯例再审问核验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此案依旧疑点重重,那罪犯的家产根本不够这些年的亏空,明显是个推出来的替罪羊,可想再查的时候,人却不明不白的死在牢中,查是查不了了,光剩下一个身份能供他猜测范围,巧合的是,那人娶的妻子是如君的族亲。
当然,这不是说粮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