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高高的井阑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守军的布置,眉头不由慢慢皱了起来。
这重庆府城,的确不好打啊!
城中的守军几乎都集结到了西面的城墙上,密密麻麻的,最少也有四千人,而且,其阵势相当的严谨,前排全是手持盾牌的刀盾手,后面则是一排一排的弓箭手,没有一处不是如此。
也就是说,火枪基本上废了,疯神的子弹也不可能打穿厚厚的滕盾。
这还不算什么,更为麻烦的是,城墙上滚石檑木堆积如山,还有很多烧水和烧油的大铁锅,如果用云梯攻城,绝对会伤亡惨重。
而且,城墙上还有很多箭塔,上面的弓箭手居高临下,完全没有任何死角,用井阑攻城也会被人射成刺猬。
这样的坚城,怎么攻打呢?
要是真正的官兵来了,恐怕也只有用人命去堆一途。
还好,他手下手下并非一般的“官兵”。
而且,他还有一个大杀器,火炮!
看样子,只有使用火炮了,要不然,不知道要搭进去多少人马。
想到这里,朱器圾毫不犹豫的下令道:“马千乘,把禁卫军的一百门火炮搬上来,另外,传令戚金,将戚家军的一百门火炮也搬过来!”
暴疯骤雨(下)
重庆府城,西门,城门楼上。
樊虎手扶栏杆,眯着眼睛看着大致三里外的官兵,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昨天,城外那么大的动静,他自然是隐隐听到了。
他知道,那肯定是佛图关方向的援军来了。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援军竟然没能把官兵怎么样,今天一早,官兵竟然就兵临城下,准备攻城了!
这会儿他也想到了,这些官兵肯定是坐船渡江而来,搞偷袭的。
问题,偷袭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马呢?
官兵到底调来了多少战船?
他们怎么就没发现战船的踪迹呢?
这些,他都想不明白,他唯一明白的就是,这拨攻城的官兵好像不是很多,大致也就一万来人的样子。
他虽然没有望远镜,看不大真切,但是,大致人数他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一万人马来攻城,他倒不是很担心,毕竟,他手下足有五千人马,而且重庆府城城防设施相当齐全,没有四五倍的人马,想攻进来,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只是官兵的一波试探攻击。
如果接下来官兵催动三万甚至是四万人马日夜不停,轮番攻城,他都不知道能守多少天。
唉,奢寅,你小子在干嘛呢?
赶紧调集援军收拾这帮官兵啊!
重庆府城可不能丢,丢了,麻烦就大了。
他正在那皱眉沉思呢,远处的官兵已然开始推进了。
高大的井阑,密密麻麻的攻城车,数不清的云梯,一大堆攻城器械被官兵推到了离城墙不到一里处。
这下,樊虎看得更清楚了,这一波攻城的官兵的确就一万左右。
朱器圾也看得更清楚了,他甚至连樊虎脸上的胡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家伙,还蛮淡定的嘛。
嘿嘿,就是不知道几百发炮弹同时砸下来的时候你还有没有这么淡定。
他仔细的在城墙上扫视了一圈,随即下令道:“传令,所有火炮以城门楼为中心,左右排开,每排五十门,全部对准城门楼。”
很快,两百门火炮便整整齐齐排成四排,炮口全部对准城门楼方向。
这时候,樊虎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可没有望远镜,这么远的距离,他也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黑点,至于隐藏在攻城车后面的火炮,他一门都没看到。
朱器圾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樊虎的表情,这才下令道:“传令,装填生铁实心弹,准备。”
“咔咔咔咔”,战场上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整齐而又刚脆,就好像,好像什么呢?
樊虎听到这声音,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因为他不知道官兵在干什么啊!
嘿嘿,让你尝尝火炮的威力。
朱器圾放下望远镜,毫不犹豫的下令道:“所有火炮,目标城门楼,开火。”
“轰轰轰轰”,很快,一阵密集的火炮轰鸣声响起,两百发黑乎乎的炮弹齐齐向城门楼砸去。
卧槽,是火炮!
这么多的火炮!
樊虎见状,吓得大吼道:“快,躲避炮弹。”
说完,他便不顾形象,往侧面一扑,趴到了栏杆下面。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整个城门楼都被砸得开了花,木屑、碎砖头、碎瓦片溅得到处都是。
城门楼这么大个目标自然不用担心砸不中,可惜,虎蹲炮的准头还是有点差,两百发炮弹,竟然没砸中几个人。
呃,看样子生铁实心弹在攻城战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这种炮弹只有才野战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