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气还比较炎热,太阳暖烘烘的,地上的树枝被晒得非常干燥,很容易起火,没一会,他怀里就抱了一大堆。
近一点地方的树枝被大家基本上快捡完了,许书卷往远处看了一眼,犹豫了会,暗自嘀咕,就远一点,应该没事。
他脚步轻移,抬手将面前的灌木丛拔开,往里面走去。
许书卷还是担心会有危险,没走多远,快速将散落在地的树枝捡起,直到怀中抱不下了,才停下了捡树枝的动作。
心下微松,刚准备转身,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瞬间,许书卷浑身汗毛倒竖,心脏开始急促跳动,内心哀嚎,他不就真的这么倒霉吧。
脑子里疯狂的叫嚣的逃走,可身体却不停使唤,僵硬的抱着树枝,脚沉的像挂了千万斤的钢铁,丝毫迈不开。
他色厉内荏道:“谁?”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了一瞬,随后变得更大,许书卷清晰的听见灌木丛被拔开的声音,他僵硬着的双腿不断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软倒在地。
这个时候面子不面子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这条小命。
就在他备受煎熬,准备放声尖叫的时候,身后传来带着疑惑的声音:“书卷哥哥?”
“救嗝”
求救的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尴尬的气氛,一片寂静,只有树叶被微风吹动的声音。
是人!
这是许书卷的第一反应。
意识到这点,他紧绷僵硬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液浸湿。
他缓缓扭头,对上一张干净恬静的脸,对方手上拿着机械零件,头发上沾着几片树叶,正目露疑惑的看着他。
许书卷知道他,姜沛凡的弟弟姜旭笑。
他们加入队伍的时候,大家都互通过姓名,其余人许书卷根本没放在心上,唯独姜旭笑的名字,他记得很清楚。
当然不是因为什么一见钟情的狗屁理由,而是,许书卷看到他的第一眼,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莫名就觉得自己的屁股隐隐作痛,顿时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许书卷往上一代,也就是许书卷的爸爸,早期穷困潦倒,一日三餐都食不饱,后来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然就发家了,俗称暴发富。
许书卷的爸爸没读过书,长的虎背熊腰,浑身一股悍匪的气息,那双虎目一瞪,能止小儿夜啼。
好在有钱后,娶了一位知书达理,温婉动人的妻子,生下了许书卷,许书卷自小长的就像他妈,小小的年纪眉清目秀,长相非常讨喜,这让一直以来担心的许爸终于放下了心。
听许书卷这个名字就知道,许父是多么希望许书卷能成为读书人,他希望许书卷能像妻子一样,知书达理,成为文化人。
偏偏许书卷什么都遗传了了他妈,唯独脑子,遗传了他爸。
一读书就打盹,一篇文章,正常人一两天能背下来,许书卷一个星期都背不下来。
为此吃了不少他爸的竹板炒肉,后来青春叛逆期到了,许爸让他干什么,他偏偏反着来,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被他爸抓住就是一顿打,打完照旧。
而像姜旭笑这种自带儒雅书卷气,一看就是读书人的好孩子,非常得许爸的喜欢,每当许爸看见类似的孩子,都会拿来和许书卷做对比。
一对比,就把自己给气着了。
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多么优秀,再看看自家犹如泼猴的顽固孽子,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加竹板炒肉。
给许书卷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见到姜旭笑后,他自然给不了好脸色。
“你在这干什么?!不知道会吓死人啊!”许书卷一时有些恼羞成怒。
“啊,抱歉。”
姜旭笑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晃了晃手中的东西,解释道:“我研究东西的时候喜欢在安静的环境一个人呆着。”
许书卷才看见被拔开的灌木丛后,地上零零散散放了不少莫名其妙的小玩意。
研究东西了不起啊。
许书卷默默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车上新装上的对讲机。
哦,好像确实挺了不起的。
“就算是这样,一个人呆在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个病秧子,出了意外谁也注意不到,还是和大家一起比较好。”
听见许书卷叫自己病秧子,姜旭笑也没生气,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书卷哥哥说的对,我收拾一下就出去。”
许书卷撇撇嘴,抱着树枝,率先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默默站在原地。
算了,他是个病秧子,自己还是等等他吧。
许书卷无聊靠在一棵树上,仰着头注视蔚蓝无际的天空。
单看这片天空,仿佛就像在末世前,一切无忧无虑的时候,可岂料世事无常,世界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