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突然笑起来,足足笑了十几秒。
“我甚至有些后悔和谢仙君共享你了。”玉龙瑶微笑说。
说完这一句,他不再说话,只静静地望向金羡鱼。
直率的、蛮荒的、无矫饰、无保留的。在这粗鄙的,无懈可击的动作下,他好像隐隐看到了股脆弱感。
像是沙砾被贝肉包裹成的珍珠,莹润有光。
【玉龙瑶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60】
金羡鱼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困惑地睁大眼,暗暗嘀咕:诶……这人真的好奇怪。
接下来金羡鱼不再说话,她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迅速结束了这顿饭。
这一幕在百年前曾频繁上演。
她与玉龙瑶仿佛是世人眼中再标准、再完美不过的夫妻,一起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然后突然间齐齐失声,没了话头。
之前谈得热火朝天好像也只是在寒暄和客套。
他们像约定好了一样,不再说话,各自忙各自的。
金羡鱼站起身正准备去洗碗。
玉龙瑶站起身,忽道:“我来吧。”
金羡鱼看了他一眼,也没和他客气。回到屋里后脑,她揉了揉肚子,飞快地又冲了个战斗澡。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想通了之后,抛却了一桩心事,竟然一觉睡得极为踏实。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玉龙瑶也都将早饭准备好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除了不让她出门。
金羡鱼试探性地走到门口,果不其然被玉龙瑶驱使的鬼怪们礼貌地“请”了回去。
她自讨了个没趣,顺从地回到了屋里继续看话本,囫囵吞枣地翻完了两本,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个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一睁开眼看到了谢扶危,他安静极了,趺坐在她身侧,不知道静静地看了她多久。
她恍然记起,今天应该是谢扶危“侍寝”的日子。
金羡鱼一时踌躇,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目光刚好瞥见了桌上还没看完的话本,就邀请他一起来看。
“要一起看吗?”
谢扶危眼睫微颤,“嗯”了一声。
“你自己搬凳子。”
谢扶危听从了。
话本上的字句像是无意义的符号,倒映在他水银般冷清的眸子里。
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只隐约觉得金羡鱼的头发很香。
他凑近了点儿,又细细闻了闻,隐约中又闻到了些淡淡的芳香。
似乎是女孩子独有的味道。
为什么会这么香。
金羡鱼好像说了点儿什么,他没有听清。
谢扶危的身躯也像蛇一样冰冰凉凉的,金羡鱼被他抱着举起来,坐在大腿上,他银色的长发如蜿蜒的小河在她腿上流淌,沁凉得令人浑身舒爽。
他神情看起来很专注,她抬起头能看到他的下颔,苍白的脖颈间微微突起的喉结。
他看着纤细劲瘦,但胸膛却足够宽阔,金羡鱼干脆就把他当成了个大型的降温抱枕,一边看话本,一边无意识地搓揉摩挲几下。
就像大学的时候她总忍不住摸自己室友大腿一样。
一下又一下,摸得谢扶危冰冷的吐息有了隐约的波动,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几乎快要满溢出来。
她教会他满腔的缱绻柔情,和金羡鱼待在一起,他心底很柔软,像是空山鸟语,深潭的落花。
……谢扶危的手感只能说很不错。
金羡鱼心不在焉地想。
那张完美无缺憾的脸,恰到好处的低温,简直就像是个做工完美的充—气娃娃。
金羡鱼几乎是以赏玩的态度,以主体的身份凝视着他,把玩着他,抓起他沁凉的长发,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