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昭的那帮朋友们都?是官宦子弟, 今日盛京泰半权贵皆至,他们定然也都?来了。
“我等会儿再去找他们。”沈知韫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贺令昭不想丢下她?一个人。
沈知韫看了贺令昭一眼,没再说话, 只径自绕过花树, 到路旁的亭子里歇息。
贺令昭跟进去,在?沈知韫身侧落座后,才面色愤然道:“早知道那条疯狗今天也来, 我该带根打狗棒才是。真是的, 好好的赏花宴,全被这条疯狗给毁了。”
“兴昌伯府如?今虽然确实不如?从前, 但到底是有伯位在?的。而裴方?淙又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你这般不修口业,旁人只会说你少条失教仗势欺人。”
若搁在?从前,贺令昭定然会回,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反正他的名?声已经烂透了。但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贺令昭便说不出这种话了。
他只能恨恨道:“什么?谦谦君子,那就?是个伪君子!!!”
“伪君子人家也能伪得出来,你行么??”
“我不行。”他要是能像裴方?淙那么?会伪装,他的名?声何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
沈知韫认同点点头,然后总结道:“所以每次你只能吃哑巴亏。”
“你这话简直是说到我心坎上了!”贺令昭顿时?有种终于?找到懂他的知己了的感觉,他面色激动?的又往沈知韫面前凑了凑,“我跟你说,那条疯狗可会装了,他……”
说到一半,贺令昭猛地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相信我说的,你也觉得那条疯狗是个伪君子?”
贺令昭曾同很多人说过这个,但大家都?觉得,是他对裴方?淙有偏见,更有甚者还委婉劝他,让他不要总找裴方?淙的麻烦。贺令昭当时?肺都?要被气炸了!明明是裴方?淙那条疯狗一直爱咬着他不放好吗?他们眼睛都?被糊住了吗?!
“不是挺明显的么??”沈知韫反问。
贺令昭听?到这话差点喜极而泣了:“阿韫,你是第?一个相信我说这话的人,我……”
“我不是相信你。”沈知韫打断了贺令昭的自我感动?,“而是我认识的君子都?是真君子,突然出现一个伪君子,我能一眼看出来,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么??”
所以沈知韫不明白,贺令昭在?莫名?其妙感动?什么?。
贺令昭:“……”
不过说到这里时?,倒让贺令昭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阿韫,我记得,你上次曾问我,有没有可能是裴方?淙在?故意激怒我?”之前贺令昭一直以为,裴方?淙是想害他。但经历过刚才的事情,现在?冷静下来之后,贺令昭突然意识到,上次沈知韫说,裴方?淙可能是在?故意激怒他这话,好像是真的。
贺令昭问沈知韫有没有这种感觉,沈知韫轻轻颔首。之前她?不确定,这次基本能确定了。
“可是他故意激怒我做什么??想让我打他?”但随着上次贺令昭去兴昌伯府,以赔罪的名?义,让太医去给裴方?淙看脑袋,太医说裴方?淙没有脑疾之后,这个猜测就?被贺令昭打消了。毕竟一个正常人做不出这种事来。
“难不成他是想搞坏我的名?声?但我现在?已经是盛京第?一纨绔了,名?声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他为什么?还要再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来对付我?”贺令昭想不明白。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四皇子?”提到四皇子时?,贺令昭眼睫倾垂,让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色。
“四皇子?”贺令昭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会。四皇子想争储位,他想与我交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让裴方?淙那条疯狗来咬我?”
好像也是。沈知韫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只道:“你现在?既然知道他在?故意激怒你,在?没弄清他的目的之前,你最好离他远一些。”
“离他远一些,我还怎么?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沈知韫转眸,就?见贺令昭捏了捏指骨,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那条疯狗咬了我这么?久,我总得把我之前的憋屈,一一全还回去才是。”
沈知韫轻轻蹙了蹙眉,但见贺令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没再说什么?了。
“好了,咱们今日是来赴赏春宴的,没必要为了一条疯狗辜负了这满园春色。走走走,我们去前面看看。”很快,贺令昭便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了,他高高兴兴的要带沈知韫逛园子。
他们两?人刚出小径,就?见前面又有一大片花林。林中赏花的人很多,但沈知韫第?一眼看见的,却是人群里的一个姑娘。
原因无他,这满园的芳菲,都?不及那姑娘的一袭红衣耀眼。
“那就?是庆国?公的孙女穆红玉,她?旁边那位是庆国?公的长媳,也是穆红玉的母亲。”贺令昭压低声音飞快说完,便带着沈知韫过去打招呼了。
昭宁大长公主?与庆国?公夫人是闺中密友,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