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照亮了一切,男人们惨叫了起来,从他们身体里挤出来的鲜血在挣扎中甩到了吕伊皓的脸上,她甚至没有眨眼。
从脚下疯狂蹿出来的白色根茎,瞬间升腾而起,把倒在地上的女孩撑了起来。她开始泛着荧光的的手一抬,就有一个男人在发出最后一声哀嚎之后,炸开了。
爆开的血肉比落下的雨点还要密集,但除了最开始挂在吕伊皓眼角的那一滴,再也没有血污能溅到她身上,因为将她托起的根茎上,盛开的白色花朵挡去了所有。
拳头大小的花上,挂着鲜血和肉沫,看起来竟然有种诡异的美感。
吕伊皓一步步走向希曼,她脚下原本被压倒的作物,重新直立了起来,她的每一步,其实都踏在花上。
女孩走到了希曼身边,她张开双臂抱住了对方,白色的根茎像是退潮一般缩回了地面,她的脚又重新踩在了地上,胸前的那朵原本透明的花,也像染上了血一样的殷红。
她就这样禁止不动了。
维尔特撑着伞,看着雨中的两人。
他走上前,把失去意识的吕伊皓报离了希曼,希曼朝他看了过来,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什么神采,单纯倒映着比自己瘦弱的少年的身影。
维尔特用食指抵着嘴唇:“她睡着了。”
接着他看向怀中身体还在泛着白光的吕伊皓,她安详的神情看上去确实像是在睡觉,维尔特伸出手指蹭掉了她眼角下的血,把她揽在了怀中。
凝视着殷红的花,维尔特拿出一把奇特的黑色剪刀。它奇特的材质无法反光,像是吸走了周围一切的光亮一般黑沉。
刀尖挑起了和皮肤融为一体的花瓣,吕伊皓并没有流血,花被从她伤口中带了出来,下面连进了她的身体。
维尔特测过脸去看,花茎像是人的血管一样,正在鼓动。
他的眼睛弯了起来,咔嚓一声,剪了下去。
“啊,真是最难种的一朵。”
他说着,支在地上的伞慢慢朝下流淌出黑色的液体。
吕伊皓是在希曼的背上醒过来的,她突然撑起身子,侧头看到周围是高过她的农作物,恍惚得揉了揉眼睛。
她只记得自己抓着希曼,跳过了白墙,离开了庄园,打算去镇上。
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而镇子就在不远处,甚至耳朵边还能听见喧闹。
——她睡着了?
吕伊皓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钱袋。
——没丢。
这个时候,希曼也停了下来,吕伊皓拍了拍他的脑袋:“不好意思,我睡得太熟了,可能口水流你身上了。”
希曼的耳朵动了动,继续迈开前爪。
雨夜里的小镇越来越近,空气中雨水都无法冲淡的各种味道也都飘进了吕伊皓的鼻子里。
吕伊皓的肚子响了起来,她抽手想去揉,却在昏暗的光线下发现自己手上的伤痕都不见了,她眼神一黯。
——原来她不单单是睡着了么。
“魔女的审判!”
喇叭里传来的喊声打断了吕伊皓的思绪,他们走进了镇子。
镇子因为临近海滨,人口流动大,所以即便是夜晚,也有不少人在街上行走,而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群则吸引了更多冲着他们钱包而来的人。
挂着喇叭的就是流动剧院的宣传车,载着的木板上贴着一张手绘的海报,上面夸张地画着一个女人被火焰焚烧但表情依旧魅惑的场景,下面的红色大字写着:“千年流传在旧大陆的惊闻——魔女的审判!”
配合着带着杂音的喇叭,一个老头骑着车,颠颠得从吕伊皓面前过去了,她这是第叁次看到这个剧的宣传了,但她还没舍得花钱去看过。
街上几乎没人在意吕伊皓,他们像是早已见多识广的样子,甚至有打着花伞的妓女跑来抓了一把希曼的毛。她们笑嘻嘻的说感谢这糟糕的天气,没办法出航的男人们在她们身上花掉的钱,可够她们生活好一阵了。
吕伊皓安抚着朝她们露出獠牙的希曼,在女人们调笑的香风中忍不住一起笑了出来。
——让希曼也一起感受一下太受欢迎的坏处。
等两人走到邮局的时候,吕伊皓发现邮局已经关了门,她从还开着的小窗里买来邮票的信纸,站在屋檐下,不知道怎么下笔。
最后随便写了几行,大意是自己曾被该校学生搭救,但脑子受伤导致记忆缺失,无法想起对方,她手上只有一颗星星应该是对方遗漏的。她谎称自己是一名富商,如果该学生还在就读,她会出重金酬谢,只要对方愿意附上自己的画像并且能读出以下句子。
吕伊皓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默写正确了,但她总感觉自己错了几个字母,能正好考验一下对方是不是真货。
她留下了维尔特在首都肯罗尼住处的地址,然后把信件塞进了邮筒里,带着希曼离开了。
并不想回家面对维尔特的吕伊皓,干脆溜达去了剧院。流动剧院租下了当地酒吧隔壁的空楼,酒馆老板乘机直接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