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当是谁,原来是郑家的大老爷。”欧老夫人虽然平日里很少出门,可是对京城那些世家贵族的重要人物都记得一清二楚,更不要提面前这个出了名南陈的郑天虎,“右相下朝未归,兴许是有要事,不知道郑大老爷来我府上,到底所为何事?”
欧老夫人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称呼欧天垣为右相,只有私下里才会叫他天垣或者天儿,为的无非是特地给自家儿子长脸面。
“下朝未归?”郑天虎听到欧老夫人的话,当下嗤笑一声说道:“敢情这位右相比皇上还忙?这都快晌午了,欧大人竟然还未回家,说不得是在哪个小妖精那里被吸了阳了吧?”
郑天虎的话糙,周围又有不少男人,顿时哄堂大笑。
欧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见惯了风雨,可也没想到这个郑天虎竟然混不吝,当着自己的面都敢如此放肆,当下忍不住呵斥道:“老身已经说过了,右相不在府上,若是有什么事,郑大老爷还是暂且请回吧!”
“回?”郑天虎顿时来了怒气,指着欧老夫人骂道:“你个死老婆子,老子给你几分颜面你倒是蹬鼻子上脸,准备开染坊了是不是?来人,去给老子把欧家的大门给砸了!”
“郑天虎,你心中可还有王法?”欧老夫人还真是没想到郑天虎竟然真的敢这么做。
外界只是传闻郑天虎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而郑家早就已经打点好了上下,所以郑家才如此有恃无恐。
可欧老夫人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忍不住颤声道:“青天白日,你带人无辜围堵当朝命官的府门,你可知道后果?”
“你还有脸和我提王法?”欧老夫人的话算是彻底点燃了本就在爆发边缘的郑天虎,只见他上前两步踏上了欧府门前的台阶,依然是手指着欧老夫人,哪怕陈妈妈拦在身前都挡不住他的唾沫星子几乎都溅到了老夫人的脸上,“你儿子是朝廷命官就能把我儿伤成这副模样?”
听了郑天虎的话,欧老夫人这才看到躺在木板上的郑禄源,当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还有个人样么?
只是这件事怎么会跟欧家扯上关系?
还有欧天垣,以往若是下了朝皇上召见,那他肯定会派人先回府来说一声,怎么今日却没有什么动静呢?
“郑天虎,你儿子伤成这样,和欧府有什么关系?”欧老夫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能四两拨千斤地说道:“你若是想报案就去京兆府,来找我是何道理?”
“好!”郑天虎怒不可遏,在他看来欧家就是一直都在装傻,当下猛然从背后抽出一只锏,冷声道:“既然你们欧家不认,那我就打到你们认下为止!兄弟们!给老子砸!”
……
另一边,欧晓珂尚且不知道郑天虎竟然会这么快就找上了欧家。
因为陈峰还需要静养调息几日,所以欧晓珂跟陈泰商量了下,索性邀请欧阳喜一同去陈家暂避祸端。
虽然今日的确是欧晓珂和司空慕卿打了郑禄源,可到时候郑家肯定也未必会放过欧阳喜。
本来欧阳喜也没有什么物件,所以当下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陪着陈峰一同往陈家而去。
欧晓珂本意是直接回府,却不想陈泰百般邀请,还说陈老太爷想见见她,二人正推脱之际,忽然听见前面一阵喧哗声传来,宽敞的大街几乎被看热闹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陈泰也停下了嘴里的话,手搭凉棚往前面望着,满脸的好奇。
正在三人疑惑间,只听得旁边跑过去的几个百姓嘴里念叨着:“当朝辅国将军登门给陈家负荆请罪,这样的热闹咱们可不能错过啊!”
“没想到陈家如此势大,竟然能让朝廷命官登门请罪,看来陈家并不像一个简单的生意家族。”
“的确如此,想那严山也是极重脸面之人,能逼得他舍下面子做这等事,那陈家的手段也的确高深。”
隐约听得几人的对话,欧晓珂三人的眉头都不禁皱了起来。
说实话,如果不是现在亲眼看到了,欧晓珂也不相信严山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她觉得严山比想象中的要难缠一些,他唱这一出戏,摆明了是要装好人,把包袱甩给陈家。
“难得今日有这样的机会,我自然要上门拜访。”欧晓珂先前还在犹豫要不要去陈家,结果这会因着严山的举动,她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当下对陈泰说道:“严山这一招,不得不说的确高明,姿态够低,若是陈家不原谅,说不定到时候昨晚还在觉得你们可怜的人就会骂你们不知好歹,或者骂你们奸商。”
“为什么?”陈泰颇为不解地问道:“难不成那些人自己无法判断真相吗?”
“真相,就是人自己想要相信的事实而已,如果对方不愿意相信,那么就算你说什么,也没用。”欧晓珂冷冷地开口道:“戏台子大了才好唱,我总觉得以严山的脑袋瓜是万不能有这些花花肠子的,他身后一定有人谋划,而这个人是帮着严山谋划还是帮着自己,咱们就不得而知了。”
“走,咱们先回去,省得一会进不去自家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