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蒋济之外,司空高柔、侍中许允、尚书陈泰、骑都尉荀顗等人也一同来到了司马府。
这次司马懿可没有再装病,而是将他们几个唤入书房之内,谈了一个下午的话,直到掌灯时分,蒋济等人才告辞离去。
至于他们谈话的内容,旁人则无从知晓,因为司马师就率领着一队家兵,守在书房的外面,那怕是司马府内的人,一律都不得靠近,就连司马昭回来,看到司马师戒备森严的模样十分好奇,上前来看个究竟,没想到也被司马师挡在了外面,不许他接近书房。
司马昭不禁十分的纳闷,要知道蒋济高柔等人也是司马府的常客,以前也经常出入府中,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临大敌的,司马昭很是奇怪,便问司马师道:“大哥,这是什么状况?”
司马师平静地道:“父亲有事与蒋太尉他们商议,暂不可打扰。”
司马昭只得乖乖退下,别看司马师脸色平静,但平静之中,却带有着一股杀气,让人肃目。
掌灯时分,蒋济等人出,与司马师含笑拱手,看得出,他们几个的心情相当的不错,司马师将他们送到了府门外,这才返了回来。
这时,司马懿突然地召司马师和司马昭入内,司马师心如明镜,坦然而入,而司马昭却是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其实,这也怪不得司马昭,因为前期的所有准备工作,都是司马师一手经办的,司马府内的其他人皆不知情,司马昭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兄弟二人进入了书房,司马懿此刻正长身而立,腰身挺拨,从他的身上,非但没有看得出半点苍老病态,反而是精神矍烁,容光涣发,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目,炯炯有神,让人不敢逼视。
司马懿的鹰视狼顾那是出了名的,甚至为此还遭到了曹操的猜忌,认为他非人臣之相,让曹丕特意地提防于他。
“父亲!”司马师和司马昭双双拱手道。
司马懿用柔和的目光打量了一下他们,沉声地道:“曹爽携天子车驾出城,正是我们起事的最好机会,司马氏的荣辱兴衰,就在今夜了,所以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为父已经与蒋子通高文惠他们谈妥了,洛阳城的各大世家,会鼎力支持我们,不过此事成败于否,还着落在我们自己身上。师儿,你率兵把守宣阳门外的洛水浮桥,截断曹爽等人的归路,昭儿,你率兵护卫皇宫,谨防有人乘乱偷袭皇宫,为父会亲至武库,拿取军械,五更行事,不得延误!”
“孩儿遵命。”司马师躬身领命。
司马昭却是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司马懿方才所言,是准备要发动兵变了,可这事来得也太过突然了吧,事先司马昭完全的不知情,现在突然地告诉他这个,难免让他有些发懵的感觉。
司马懿倒是没有意外司马昭的表情,确实,这么重大的事情,搁在谁头上也不可能泰然处之,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司马昭,道:“昭儿,因为事关机密,事先没有向你透露,其实此事为父已经准备已久。为父隐忍了一生,不断退让,只求息事宁人,但曹家依然是步步紧逼,不依不饶,我们司马家为他曹氏江山效尽犬马之劳,却面临身死族灭之险,所以,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成败利钝,在此一举,所以为父要你们竭尽全力,为司马家的荣辱兴衰而战!”
司马昭总算是听明白了,其实他对于司马懿被排挤被打击早就是心怀不满了,一直希望着可以绝地反击,讨还权力,既然父亲司马懿已经决定出手了,做为儿子的他肯定是鼎力相助才是。
司马懿转头对司马师道:“师儿,立刻派人传讯胡奋,要他马上封锁黄河所有渡口,片木不得下水。”
“唯。”司马师恭声领命。
封锁黄河渡口,原本就是他们计划之中的一环,发动兵变的时间是明天凌晨五更时分,而此时将封锁黄河渡口的命令传达给河内太守胡奋正当其时,如此一来,洛阳这边的消息,无论如何是传不到黄河以北的。
司马懿一直对并州军队深为忌惮,不过封河的命令一下,并州那边再想得到洛阳的消息,至少也是很多天以后的事了,这样一来,司马懿便会有充足的时间来处理好洛阳的一切。
“下去休息吧,养精蓄锐,准备明日之事。”司马懿淡淡地吩咐道。
司马师和司马昭退了出来,司马师由于一手经办的缘故,自然是平静无波,仿佛兵变的事,就如同是家常便饭一样,丝毫不会令他动容,晚饭的时候,该怎么吃还是怎么吃,吃完之后,纳头便睡,甚至司马昭都能听到他清晰的鼾声。
司马昭当然没有司马师那样豁达的心境了,整个晚饭,他都是食不甘味,形同嚼蜡,饭后他和司马师同住一室,司马师鼾声如雷,睡得挺香,而司马昭却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四更天的时候,司马师醒了过来,他一跃而起,目光如凛。
司马昭的精神头比起司马师来,可就差得太远了,这一宿未眠,他的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精神也萎糜了不少。
司马师关切地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