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神性真的在他身上复苏，那么他又会去哪里？”

“……”

“当然是走向神座……”

陈君有些不理解，这似乎是一个很低级的问题。

“神性的成长，必然会杀死自己的人性。”

那个机械式的声音，澹漠的回答：“你以为人性就不会反抗吗？”

“你以为当神性在他的体内生长，他就真的愿意轻而易举的杀死现在的自己，让另外一种意志主宰自己的身体？”

“……”

陈君的脸色忽然产生了急剧的变化，眼神之中，产生了震撼般的反应：“你是说，这两种意志并非一体？”

“神性的诞生，代表着他已经出现了两个自己？”

“……”

“你还不算特别蠢。”

那个机械式的声音道：“基金会一代不如一代，我们当年对抗不可

一世的十二神教会，都没有怕过，而你们只是看到了神性的影子，便开始大失方寸。”

“你们以为菩薇教派成功培养出了神性，就已经占据了所有的主导？”

“不，如今才是你们唯一有机会从菩薇教派手里，夺取主动权的一刻。”

“作为菩薇教派计划的核心，他体内的神性从他踏入第四位阶的一刻，便会出现，直到第六位阶，会成长到最为强大的程度。”

“但同样也在那一刻，神性就会杀死人性，他神世界里诞生出来的东西，会杀死现在的他。”

“而现在的他，必然会反抗，这是人的本能。”

“……”

他们乎已经通过陈君递交的报告，找到了一切的关键，声音低沉却带着对神世界的冲击说着：

“这个孩子不是神。”

“他只是被人提前选中的祭品，一旦他进入第六位阶，他就该献祭自己，来帮助那个神真正以人的躯壳降临到现实。”

“所以，那一步才是菩薇教派的关键，现在反而是那个神秘的实验室对一切最没把握的时候。”

“……”

陈君呼吸都有了一些急促，迫不及待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问题的关键已经告诉了你，你还需要问我？”

那个机械式的声音，似乎也罕见的表现出了不满，然后，如同神世界的思绪一样，飞快的消散。

而陈君也很快冷静下来，良久之后，她拿起了电话，就在她的办公室外面，已经回到了基金会总部，穿着一身同样的黑色制服，也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只是办公室挪到了办公室外面的舒亚倩，脸色漠然的接起了电话，就听到导师陈君的声音：“对白鱼骑士团的监测开始了？”

“开始了。”

舒亚倩面无表情道：“其实从他前往废铁城报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全方位的监测，搜集他们的一切信息。”

“很好。”

陈君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废铁城周围的危险因素有哪些？”

“废铁城很安全。”

舒亚倩道：“但是从最近的监测可以发现，白鱼骑士团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正在寻找黑渊君主的线索。”

“而他们的目的……”

她停顿了一下，还是毫不犹豫将这个监测结果说了出来：“是想从这位上位图腾的手中，夺取一个曾经被献祭的灵魂。”

“你应该早点把这个结果告诉我的。”

陈君听完，沉默了一下，然后直接指了出来。

舒亚倩承认错误：“是我的疏忽。”

陈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一皱眉，似乎在脑海里飞快做了一个分析，然后道：“那就把线索给他们。”

说着，她彷佛是特意说给舒亚情听的：“只有一些远超他们自身实力的强大存在，才有可能对蔷薇教派的计划造成干扰，也只有这种结果无法确定的行动，才有可能达成我们的目的，所以，你可以促成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启动，同时，借这次机会，对那个人……进行最为关键的一次观察。”

“是神性杀死人性，还是……”

“……”

微一停顿，她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的。”

舒亚倩反而面无表情，彷佛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的说了出来：“如果神性杀了他的人性，那我们就对他进行清理。”

“如果他的人性尝试反抗，那就给予他足够的帮助。”

“……”

陈君脸上的表情，忽然缓和了一

些，道：“你说的没错，只不过，神性杀死了人性之时，需要对他进行清理是对的。”

“而他的人性如果尝试反抗，那我们……”

似乎是为了缓和如今总觉得有些压抑的气氛，她忽然笑了一声，道：“就通过他那份有关成立民间猩红力量研讨会的申请。”

就连舒亚倩，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也出现了澹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