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第一个隔间是空的。
他快速推开第二和第三个隔间,依旧没人。
此刻他与童浩一左一右守住最后一个隔断,推了推,厕所门反锁,有人。
点头示意后,童浩一脚踹开大门,轰隆声响在过道里回荡。
“不许动!”
隔间里没有保安,也没有倪向东。
他们面前只有一个留有浅黄色尿渍的蹲坑。白色瓷砖上两个血手印向上延伸,伸向大开着的后窗。
“孟队,他翻窗跑了。”
孟朝追过去,寒夜冷风穿过窗户打在他脸上。
无尽夜色中,他仿佛看见了倪向东慌乱逃窜的背影,融入 20 平方千米的群山之中。
传言
12 月 31 日晚 11 点 59 分,当琴岛市所有居民都在等待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永夏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队长孟朝拆开了今天的第三包烟。
位于三楼的会议室窗帘紧闭,烟雾缭绕。
会议桌上上的八份外卖就动了一份,两个烟灰缸却被烟蒂塞得满满当当。
当孟朝又抽出一根的时候,副队长马驰华一把拦住了他。
“差不多行了,屋里还有女孩呢,自觉点。”
孟朝瞄了眼楚笑和何园,默默摁熄烟头,推开凳子走到窗前,拉开条缝,午夜清新冷冽的空气灌入室内。
坐在他旁边的楚笑松了口气,将会议材料悄悄从鼻子前挪开,轻轻扇动面前的空气。
“上了他的当,”孟朝叹息,“他就这么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了。”
睡眼惺忪的陈更生瞥了眼队长的背影,在会议记录横七竖八的两个“正”字后面又画上一条“一”——这是会议开始后孟朝第十一回 埋怨自己了。
“孟队,这不赖你,谁能想到倪向东这么狡猾,居然扮成受害者。”前来配合调查的何园叹口气,“我也是笨,扶了他一路居然没看出破绽。”
“话说这人对自己真够狠的,为隐藏身份直接拿砖头朝脸上拍,大晚上猛一瞅那张血滋呼啦的脸,谁也反应不过来。”
童浩吃完一抹嘴,将面前外卖空盒重新盖上盖。
“你们吃点啊,不吃饱脑子跟不上。队长,吃点。”
“小八——咳,小童说的对,”马驰华敲敲桌子,“打今天起咱们又算是套上了,你们几个没吃饭的趁热吃,破案是个体力活。”
他朝孟朝一挥手。
“小孟,快,带头吃点,大家都跟你一块饿着呢。已经通知机场、码头、火车站和汽车站了,交警大队那边也表示配合,一有倪向东的影立即行动,所以你别担心他流窜了,他跑不出琴岛。”
孟朝把窗户一关,斜靠在凳子上,懒洋洋地拆开装着野馄饨的塑料袋。
“老陈,麻烦你再说一遍情况,我们从头捋捋。”
“12 月 31 日晚 19 点 46 分,我们派出所接到报案,说 18 点 30 分左右,浮峰附近有个大爷看见一个可疑人士抱着箱子往山顶走了,据大爷描述,此人五官狰狞,左脸有大面积疤痕,一看就不是好人。”
老陈清清嗓子,“注意啊,这句一看就不是好人可不是我说的啊,是大爷原话。在发现这人形迹可疑之后,大爷让山脚下的值班保安去山上看看。
“最初他担心的是有人放火烧山,毕竟冬天嘛,天干物燥的。之后这保安就拿着手电筒上山了,而大爷则带着狗守在值班室里等消息。”
“然后保安就被倪向东偷袭了?”
“不,实际情况是大爷也不知道山上小屋到底发生了什么。据他说保安上山后半天没下来,他出于担心就报了警,然后我和小何两人接警后就开车直奔现场了。”
“我们当时以为撑死算个打架斗殴的治安案件,”小何困得不住的搓眼,“年末嘛,这类案件高发期,所以也没什么特别准备,去了就看见个人满身是血地往山下走。”
“对,因为山上没有电,我们只能用手电照明,模模糊糊看见这人穿着保安队制服,一问说是刚进屋就被偷袭了,也没看清打人者的脸。” 老陈自嘲地摇摇头,“谁想到贼喊捉贼。”
“现场也没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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