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清索性不装了,冷冷道:“你认识我?”
徐长老的表情从惊愕到兴奋,又从兴奋转为痛恨,“三年前,你在南郊秋猎,有几名刺客潜入羊宫杀你,没能成功,死了三人,逃了一人,逃走的那个就是我。陛下难道已经忘了?”
整个副本全是想害朕的刁民!张元清感应到对方情绪里强烈的仇视和憎恶,没再说话,侧了侧头,将目光投向女王。
作为青龙帮恨之入骨的昏君,不管他说什么,对方都会嗤之以鼻,说多了反而会激怒对方,索性就不说了。
徐长老肯定会奇怪堂堂一国之君,为什么会成为蟊贼,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暂时不会杀他。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交给女王去表演了。
“徐长老,我有事禀告。”女王不愧是胸大有脑的,读懂了天尊老爷的眼神,趁机开口。
徐长老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恢复的严肃沉稳,道:
“北望,把他们带到地下室。”
想了想,亲自把张元清拉下车,拎着他的后领,大步而去。
张元清像小鸡一样悬在空中,有些尴尬,怒道:“朕乃一国之君,岂敢如此无礼,快放下朕。”
王北望瞠目结舌的看着徐长老和张元清的背影,直到这個时候,他都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表弟李二蛋是当今天子赵舜?!
皇帝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我和昏君赵舜相处了一整天,却没有杀他?不,我刺了他一剑!
我居然刺了皇帝一剑?!
王北望脑子乱糟糟一片,等到徐长老的身影消失在回廊里,他才清醒过来,匆忙忙的拎起姜精卫和女王,大步追上。
烛光摇曳,昏暗的地下室里。
张元清戴着手铐脚镣,僵硬的靠墙而坐,身不能动。
徐长老对他很重视,不但没解软筋散,还点了他的穴位,现在他周身几处穴位都被指力击伤,麻木失觉,想要恢复,少说也得几个小时。
他的身边是同样待遇的姜精卫。
女王不在,被徐长老带到隔壁密室了。
相隔一墙的密室里,女王一口气把宫中发生的事告诉了徐长老,“事情经过便是如此,逃出皇宫后,我在城南河边遇到了陛下,与他一同藏入民宅,岂料那是王北望的家。”
徐长老坐在桌边,掌心捏着瓷杯,半晌没有动作,没有说话,即便是青龙帮长老的他,也要花时间消化如此重大的情报。
郑家谋反,皇帝落难,南朝或将迎来史无前例的政变。
青龙帮虽是江湖势力,但也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不能无视这种大事。
足足半刻钟,徐长老忽然问道:
“你既已逃出皇宫,且与昏君一起,为何不将他带来这里?”
女王对上那双锐利如剑,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眸子,丝毫不慌,坦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因为我不想陛下死。”
在剑客面前,说谎反而会失去自己的身份优势,让对方不再信任,既然无法说谎,不如坦白。
闻言,徐长老冷哼道:“怎么,对皇帝动情了?当年你父亲为民请命,却落得满门抄斩,帮主敬佩你父亲的风骨,这才出手救下了伱。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你却动了恻隐之心,可对得起朱大人,对得起帮主?”
“长老,容我解释。”女王深吸一口气,将打好的腹稿娓娓道来:“赵舜确实昏聩,但他并非罪魁祸首,根据我这些年的观察,赵舜在宫中只知享乐,无心政务,朝中大部分的事都是郑文翰决断。他就像一把刀,郑文翰是握刀的人,这才是罪魁祸首。”
这些都是真话。
见徐长老不为所动,女王继续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向长老您禀告,我知道郑家背后的主使者是谁。”
徐长老眉头一挑:“郑家背后还有人?”
女王连连点头:“是国师!”
徐长老勃然变色:“胡言乱语,国师是得道高人,悬壶济世,爱国爱民,怎么会行此谋逆之事?”
女王直视徐长老的双眼,“长老,您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我说的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两人对视几秒,徐长老的表情渐渐凝重,他沉吟道:
“昏君无能,国师支持郑家或许是想推动变革。”
徐长老还是国师的粉丝?女王讥笑道:“以献祭三百童男童女的方式变革?昨日的告示,是在陛下逃出宫后发布的,是郑家和国师推动,徐长老还认为国师爱国爱民吗。”
徐长老表情一怔。
女王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要禀告长老,郑家与北朝统帅拓跋光赫暗中勾结,一旦郑家篡位,便会想办法除掉杨家,再把前线五万大军喂给北朝,当做向拓跋光赫妥协的投名状,而拓跋光赫的大军会一直打到国都,支持郑家。”
“竟有此事?”徐长老“咔嚓”捏碎瓷杯,怒不可遏。
这个情报的冲击力,甚至要高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