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是来伺候皇帝陛下的。
张元清收回目光,朝丹室外走去。
“陛下留步。”守在丹室门口的中年道士拦住了他,面无表情道:“国师有令,您只能歇在这间屋子里,不能外出,不能在天机楼内走动。”
张元清审视着中年道士,脸庞白净无须,双眸湛湛,神完气足,修为不浅。
“我要见国师。”他说道。
“国师参悟天功,谁都不见。”中年道士目不斜视,并不因为他皇帝的身份而改变态度。
嚣张!天机楼里的道士,一个個都看不起皇帝,蔑视皇权!张元清暗暗撇嘴,笑吟吟道:
“如果我现在动手杀你,你觉得国师会不会阻拦?会不会替你报仇?或者,你觉得我杀不了你。”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施展了精神打击,声音如同刺耳的噪音,如同尖锐的钢针。
中年道士眼前一黑,额头青筋凸起,面皮抽搐,但鼻腔里没有溢出鲜血。
六级?卧槽,真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张元清吃了一惊,表面依旧镇定,保持着笑吟吟的轻松姿态。
十几秒后,中年道士平复精神损伤,看向昏君的眼神里多了忌惮和惊讶,淡淡道:
“陛下既然想见国师,那我便替伱通传。”
张口吐出一道阴气,一个身穿白衣的灵仆飘飘荡荡而去。
张元清转身回到丹室,在蒲团盘坐,再驱使灵仆搬来角落的低案、水桶、木炭,开始烧水烹茶。
待壶内清水底部出现气泡,一道金光穿过墙壁,进入丹室,化作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来的可真快,水都还没开。”张元清从水桶里舀一勺水,清洗着茶具。
他的目光一直在手头的事上,没有看对方一眼,尽管坐在低案对面的是一位主宰。
“陛下不怕贫道杀你?”国师表情淡漠,语气缥缈淡泊,如同修至太上忘情境界的得道高人。
张元清用竹夹夹起茶盏,沥了沥水,“能杀我,你早几年就动手了,何苦费这么多精力?以前我只知道你可能有顾虑,不好亲自动手杀我,今天明白其中缘由了。”
“明白什么?”国师淡淡问道。
“朕乃一国之君,有龙气护体,杀我会致你天人五衰,”张元清的语气也很平静,仿佛是在与长辈闲聊,“所以你要借助郑家和雅夫人来杀我。”
国师表情依旧冷淡,“我依旧可以让郑家杀你,杀死你的方法有很多,不需要我亲自出手。进了天机楼,不代表你就安全了。”
张元清面不改色,凝视着国师的眼睛,笑道:
“你已经错过杀死我的最好时机,如今的我,等闲两三个六级并不放在眼里,楼下还有城防军和皇城司的士卒。
“再者,你不敢让我死在天机楼,这会让百姓质疑你,指责你,不再信任你,从而让你身上的龙气减弱、乃至消散。”
闻言,国师双眸精光一闪,长发、袖袍无风自动,气势咄咄逼人。
“你怎么知道这些。”他的声音宏大低沉,不再缥缈。
张元清笑了,“国师算尽天机,何必问我?”
住进天机楼,是他反将一军的妙棋,谁都知道国师功参造化,皇帝死在天机楼,那就一定是国师害死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张元清苦思一晚,才想明白的破局之法。
进入天机楼,保证自己的安全,再想办法削弱郑文翰的势力,积攒自身的实力,为最后的决战做准备。
仙风道骨的国师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变化。
这时候,壶里的水沸腾了。
张元清好似没看到国师的异常,拎起水壶,慢条斯理的泡起茶,虽然不懂茶,但和有钱有势的群体打交道久了,看得也多了,自然就学会优雅的泡茶。
他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
“好茶,这里看似朴素,随便一个丹室里的茶叶,都要比朕的皇宫要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除了女人没朕多,享受的东西都比朕要好,却都想着覆灭南朝。”
“南朝气数已尽。”国师说道。
张元清嗤笑一声:
“你果然想覆灭南朝,所谓的扶持郑家,不过是忽悠人的说辞,亏郑文翰深信不疑,好歹是宦海沉浮多年的大学士,被权欲熏瞎了眼睛,蒙蔽了心智。
“世人都说国师爱民如子,却不知是他蛊惑君王纵情声色,沉迷双修秘术。世人都说国师菩萨心肠,悬壶救世,却不知他正一点点蚕食南朝国运,欲将千万百姓推入战火和炼狱。
“国师,你到底为何如此?”
“天意如此!”国师语气恢复了缥缈淡泊。
张元清不屑道:
“其实不难猜,到了国师这般境界,金钱美色欲望都无法乱您的眼,唯一能让您渴望的,不过是通天彻地的修为和无上境界。
“天机楼中的道士说您闭关修行,已到关键时刻,让我猜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