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是个不错的家伙,实际上,我个人很喜欢他,但是这一点并不重要,我关心的是中国的官员和客户是否喜欢他。他把太多的精力用于取悦我本人,可惜,他应该把精力用于替我取悦那些我想取悦的人。简直是荒唐,看看我们的同行,还有哪家公司在让一个不懂中国话的人负责中国市场?这两天韦恩已经多次向我抱怨说我们的中国员工英语很差,这里的司机、这里的服务生、这里的所有人英语都很差。但是,这并不是他们的错,而是他韦恩的错,谁让他不会说中国话?”弗里曼说到此处,忽然盯着科克抬高声音说“但这也不是韦恩的错,而是你的错,谁让你把他放到中国来?”
科克暗自庆幸刚才没有急不可耐地对韦恩落井下石,否则现在疼的就会是自己的脚,他痛心疾首地说:“不仅是语言问题,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要和中国市场彼此都有一种认同感。我也越来越意识到我犯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错误,我刚才正在想,应该尽快改正这个错误,而眼下就有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可以代替韦恩负责中国业务。”
弗里曼眉毛一扬,问道:“你指谁?”
“ji。你不觉得他很合适吗?在下午的会面中,我发现中国的官员好像都很喜欢他,好像都把他当作自己人;在过去的两天里,我们所见到的客户、合作伙伴、政府官员和媒体,好像无一例外地都喜欢他。我们在中国需要一个这样的中国人,需要一个能被那些中国人当作自己人的家伙。”
弗里曼又问:“我听韦恩说他刚来中国三个月,在他之前负责中国的是谁?”
“就是ji。”科克有些难为情。
弗里曼的目光像箭一样直射在科克脸上,片刻之后才轻蔑地说:“你这狗娘养的,这又是你的那套肮脏把戏吧?又是在搞平衡?”
科克沮丧地说:“你知道,斯科特可能有他的想法,我不得不尊重。”
弗里曼由轻蔑变为鄙夷,说:“你知道吗?人们面对问题时有两种反应,要么找出办法解决它,要么找出另一个人替自己面对它,显然你很喜欢后一种。”
科克一脸无地自容的狼狈相,但没说话,他既不想替自己辩解,也不想再说斯科特和韦恩的坏话,他预感到弗里曼即将做出决定,而老板在做出决定的前一刻都是非常敏感的,生怕这个决定是自己被人利用的结果。
弗里曼挺身拿起酒瓶,一边替自己倒酒一边说:“让ji替换掉韦恩来负责中国区吧。你知道,我明年还会来中国,希望能有机会再见到‘no。3’,希望到时候我可以自豪地对他说,‘我已经照你的要求做了,看,我们有非常优秀的本地人,他懂得中国的市场’。”
科克审慎地询问:“怎么来安排韦恩呢?让他离开维西尔?”
“那是你该考虑的问题,而不是我该考虑的。”弗里曼稍后又跟了一句“给他找个尽量舒服的地方吧,如果他愿意留在公司的话。他是个不错的家伙,只是被放在了错误的地方。”
科克略带焦虑地又问:“斯科特会怎么想呢?要不要向他解释一下?”
弗里曼已经举起了高脚杯,说道:“那是我该考虑的问题,而不是你该考虑的”
洪钧的酒量向来有限,更经不起土洋结合的几种酒混合作用,整夜头痛欲裂,菲比轮番尝试了几种醒酒方法均不见成效,倒是自己困得支持不住了。正当洪钧昏昏沉沉地刚感到睡意袭来,电话也来了,洪钧紧皱眉头把手机贴到耳边,听到里面传来科克的笑骂声:“你这狗娘养的,这么早就睡了吗?我还没睡你怎么敢先睡?!”
科克的澳洲口音本来就浓重,又加上喝过不少酒后口齿愈发不清,洪钧勉强猜出来他的意思,苦笑说:“我正在竭尽全力,但还是睡不着。”
“好极了。”科克明显幸灾乐祸,又神秘地说“我相信等你听到我带来的这个消息之后,你就更睡不着了。”
洪钧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头也忽然不疼了,问道:“什么消息?”
“一个重大消息,重大到使我深夜把你吵起来,重大到让你再也无法入睡。”科克的语调里已经露出醉意,言语更加含混难辨,他打了个酒嗝,又说“这个消息也好也不好,好的一面是你又可以负责维西尔的整个中国业务了,坏的一面嘛,就是你以后又得直接向我汇报了。”
洪钧首先想到的问题是:“韦恩会去哪里?”
科克现学现卖地教训道:“那是我该考虑的问题,而不是你该考虑的。”
挂了电话,洪钧靠在床头怔怔地瞪大双眼发呆,一直期待着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却从未想到会是用这种方式、会是在这种时候。随着洪钧的声音消失房间里骤然安静了,这寂静却让一直睡着的菲比醒了过来,她在朦胧中翻个身,眼睛仍旧闭着,问道:“是谁啊?怎么啦?”
洪钧俯下身去在菲比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用手抚弄着她的头发,轻声说:“没什么天又要亮了。”
弗里曼回了美国,科克回了新加坡,韦恩回了悉尼,ck回了台北,就像一场疯狂的派对结束之后讨人喜欢的客人与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