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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别进来,再走一步我就喊人了!”她自炕角起身,迅速跑到角落里去,背抵着冷墙,手里举着烛台。
那人似根本不怕她的警告,只见房门一晃,有个人影便入了门来,秦葶紧跟着尖叫一声:“来人啊!救命啊!有贼!”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嗓子眼儿里挤出的声音都带着颤。
“你喊什么!”那人一出声秦葶便听出来了,是刘二。
这个泼皮,果真言而无信,就算那日挨了几个巴掌仍是贼心不死。
“刘二你滚出去!”秦葶依旧尖叫。
“秦葶,上次因为你老子丢了人了,今日一并向你讨还回来!”
刘二从前偷鸡摸狗,身手灵活,轻轻一跃便上了炕。
“你忘了丁宽跟你说的话了?”
不提丁宽还好,一提丁宽刘二更气了,挽起袖子奸笑道:“过了今夜,老子便入城去了,随他丁宽怎么找人,再说你都成个残花败柳了,你看那丁宽还要你不要!”
说罢,他整个人便朝秦葶扑了过来,秦葶手中的烛台一阵猛挥,随后跳下炕去便要跑,那刘二身手太快,一下子将她扯了回来。
秦葶吓破了胆,拿着手里的烛台扎在刘二身上,刘二吃痛,手上力道更甚,一巴掌朝秦葶甩过来,甩的她眼冒金星,唇角沁了血色。
秦葶死死扒着门框叫喊,又被刘二捂住嘴巴往门里拖,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门框上的木刺不知有多少入了皮肉,隐隐闻到了一股丝丝拉拉的血腥气。
许是寂夜中的撕打太过突兀,村子里的狗听到声音便此起彼伏的叫喊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正熟睡的村民听到狗叫觉着不对,尤其是离的最近的小双一家。
自梦中醒来的小双奔到院中听到墙院那头似有异响,忙趴了梯子一探究竟,院子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却隐隐听到秦葶在喊救命,小双立即精神了,高声尖叫的喊人。
正要从墙下跳下来时,只见秦葶家院中的破门板被人踢开,而后冲进来一个壮硕的身影,随后只听着屋里刘二的惨叫声,还有一阵混乱的拳脚声。
待小双提了灯赶过来时,见着几乎被打残的刘二,还有满手血迹的丁宽,加上缩在灶台边的秦葶,一脸苍白,几乎魂飞魄散。
“秦葶你怎么样了?”小双跑过去将秦葶抱住,只觉着她抖若筛糠,连上下牙齿都在打战。
小双立即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借着灯火光亮瞧着秦葶虽然被吓的不轻,可衣衫还算整齐,便知没吃亏,她扭过身来对着倒地的刘二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大夜里闯民宅,你作死了你!”
丁宽气喘的急,恨恨的上去又是一脚,正踢在刘二命根处,就听本就近乎昏死的刘二又是一声惨叫。
此时左邻右舍听到动静便都来了,见着人是丁宽打的,不免胆子也大了起来,还有热心的跑去报了乡官,这一闹腾,天快亮时半死不活的刘二才被官府的人带走。
刘二虽然走了,可秦葶家门前看热闹的人久久不散,有人在猜这刘二到底得没得手,有人说这家的傻子被人抓了壮丁怕是得死在外头了,小双抱着秦葶躲在屋里,门口的丁宽实在是听不下去,将那些人都轰走了。
那些人都走了,小双婶婶却来了,手里还端了一碗稀粥,她绕过院中门神似的丁宽入了房门中,瞧见小双坐在炕上搂着秦葶。
小双一见婶子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怀里还有个人,起身也不是,躲也不是,只干巴巴的瞅着她。
婶子甚至都没瞧她一眼,将粥碗重重搁到炕边,“秦葶啊,你傻的婶子我都看不下去了,那一个傻子走也就走了,哪里值得你这样?依我看,他走了正好,你也趁这时机找个好人嫁了算了。”
小双婶子素日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今日能跑到这里来说这一番话也是着实忍不下。
说到后半句,婶子目光朝院中飘扫了一下接着又道:“刘二那厮能半夜闯门也不意外,这事儿他干的出来,别看他让人带走了,那种泼皮到了官府也是不肯认的,弄一出滚刀肉的阵势来,保不齐也就关他几日又放了,过几日再跑来找你麻烦可怎么好?”
小双的婶婶素日里是个泼辣的,可是这几句秦葶听的出,也是为她好。
秦葶的头埋在小双怀里不说话,婶子接着说道:“今日若不是丁宽及时赶来,只怕你也难了,丁宽比你家那傻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你这小娘子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还是头一次,小双觉着婶婶的话很有道理,她轻轻拍着秦葶的背,小声嘀咕道:“秦葶,往后你若真的跟了丁宽哥,村子里就没人敢欺负你了,而且丁宽哥很能干,你们两个的日子一定能过红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