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秦葶不过是缺少见识,但她不傻。
然,直到秋梨为秦葶倒酒时,她的疑心才彻底起了,本以为她们不过是要借着她的手知道些何呈奕的消息,看来,不仅如此。
秋梨自作聪明,在倒第一杯时手指轻捏起壶盖,在倒第二杯时便将壶盖放下。
许是秦葶命不该绝,那一瞬她福至于心,忽记起她逃出行宫流连在街头巷尾时,有茶楼的说书先生讲五花八门的事。其中有一点便是,有许多作恶之人给人下毒,会在壶嘴或壶盖上作文章,仅浅听了一耳朵,她便记下了。
因此秋梨那有些古怪的倒酒方式才引得她留了心眼。
就在她不慎将那银票推落在地之际,秋梨弯身去捡,秦葶更是借机将那两杯酒水对调。
一杯酒水下肚,她毫发无损,秋梨却倒在桌案上失了意识,手里的杯子摔落在地。秦葶怕有事说不清楚,亦晓得事非之地不能久留,谁知道这主仆二人会拿她如何,便自一楼的窗子翻了出去。本想着回华宵殿,转念一想,华宵殿似也没个能为她做主的人,干脆就按原本打算的去了花房。
转了一圈儿回来,雨花阁果真生了事。
这是秦葶生平以来心眼儿最多的一次。
吃了那么多的亏,总要长些脑子才行。
这里不是乡间,不是村里,而是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的皇宫。
可怕的也并不止何呈奕一个人。
这些都是她在行宫里便学到的,除了小双之外,所有人接近她的目的,或都不是单纯的。
齐林将雨花阁里两个人拿住,秋梨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为了保住性命,她也只得咬住是和这侍卫两情相悦。
哪里敢说她有意迫害秦葶之事。
原本何呈奕见了述书也以为只是皮面上的这些烂事,倒不想,原来任妙彤的目的是秦葶。
一想到有人想以这般下流的手段将秦葶踩在脚底,就是为了让他来瞧看这世上最不堪的一面,何呈奕心头杀意又起。
蛇打七寸没错,一旦打不死,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便是疾风暴雷。
“齐林!齐林!”何呈奕自案前拍案而起,那张述书飘然落地。
殿外齐林匆忙跑来,以为又发生了何事。
“任妙彤呢?”他问。
“回陛下,方才妙才人将人带回去了。”
“再将任妙彤和秋梨给朕带到这来,有些话,朕要亲自问问她!”
他有这么大的火气,是连秦葶都没料想到的,就在他拍案的那一刻,秦葶下意识的躲出去好远。
“你先出去候着。”他似此刻才想起秦葶的存在,忙着将她支出去。
一会儿他也不知道会对任妙彤做出些什么,不过一定是惨烈又血腥的场面,他甚至已经开始不乐意让秦葶见到那些。
秦葶软着脚来到幽廊,上回她被何呈奕拖到小室里,也是这道幽廊。
隔着幽廊的纱门,她瞧见齐林将两道身影带入殿中。
一前一后,是任妙彤还有秋梨。
之所以秦葶宁可忍着先前与何呈奕的那段记忆也要留在这幽廊,是因为她真的很想知道,任妙彤主仆为何憎恨她至此,非要用这般手段?
秋梨衣衫还算整齐,发髻却能瞧出先前的凌乱。
那酒里药量她用了最大,确保壶盖上的药一旦沾酒便能释放,倒没想,害人害己。
她记得与那侍卫经的一切却难以控制,直到任妙彤来领人时她仍在恍惚之中。
那侍卫也是被人下了药,听到门中摔杯,便被任妙彤宫里的人塞了进来,那时天色已晚,两相碰撞,一发不可收拾。
任妙彤只知秋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却不知此刻何呈奕已将真相探了七八。
她仍在他面前保持姿态与优雅,以最好的一面示与何呈奕。
何呈奕将那团成一团的述书准确无识丢到任妙彤脚下,冷眸深沉问道:“妙才人可曾看过这东西了?”
弯身自脚下亲拾起他丢过来的那一团纸,细细展开,一字不落的读记于心,而后面不改色抬眼道:“臣妾宫里的人坏了规矩,是臣妾教导无方,自会带回去严家管束,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哦?”这是何呈奕头一次在任妙彤面前笑,却是一股子他最擅长的阴阳怪气,“就这么简单?”
被他这般问去,周妙彤便有些心虚了,好在她今日提早吃了药,这会儿还能勉强保持镇定。
“一切都是臣妾的错,皇上要罚,便罚臣妾吧,”她一双水色光眸缓缓抬起,望向何呈奕,“就算是皇上罚臣妾,臣妾也毫无怨言。”
只要是他给的,哪怕是刀子是毒她也照吞无异。
“求皇上饶命,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丢了才人的脸,奴婢只求一死,求皇上不要怪罪才人!”即便秋梨万般不好,却唯有忠仆此称无异,她猛的抬起头来,朝前爬了几步,而后头重重磕在地上,一遍遍乞求。
在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