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她烦得没辙,只好提前半小时把钉子捞了出来,这本该是最后一道工序。
“我看钉子汤那个故事的时候就一直担心他们把钉子忘了。”温迪咕哝,“吃到钉子多惨啊。”
“对。”男人有气无力地答应,等水烧开了,食物煮化了,给温迪舀了一碗汤。
两人坐在同一张餐桌上,穿着欧洲中世纪服侍,喝着热气腾腾的大杂烩汤。
“我真觉得你声音挺耳熟的。”温迪想起来这是刚才提醒自己去开门的声音,但不止。
她认真地盯着男人的脸,可这张脸全然陌生,还涂着灰,脏兮兮的看不清五官。
不是她记忆里见过的人。
可这声音她一定听过。
“你是……”
在温迪仔细思考此人是谁时,她惊醒了。阳光透过间隙打在她脸上,提醒她天已亮。
她坐起来,挠了挠头发。唔……“乌鸦。”
梦里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和乌鸦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梦里浑浑噩噩,一时没有想到。这下她就安心了,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来到荒岛只听过乌鸦的声音,所以连做梦也梦见。这倒是理所应当。于是温迪马上把梦见乌鸦的声音这事抛在脑后,梦里的故事,也忘得差不多。只有钉子汤的美味仿佛还残留在唇舌之间,香醇绵厚,难以忘怀。
“蘑菇、胡萝卜、土豆、芹菜、香草、牛奶、肉片……”
在现实的超市,一百块不到可以把这些食材全部买到,在荒岛却只能做做梦了。
温迪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还有三百……还早得很呢!”
她气鼓鼓在墙上划下一道痕迹。
醒来了就不要接着做白日梦了,温迪下床换了月事带,掬了一捧水冲了把脸,接着今天的工作。她首先前往山上,去检查陷阱,不过这次没那么好运,陷阱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显然,虽然乌鸦说这是个游戏,但她并非真的生活在一个数据世界,兔子不会被定时刷出。好运的是,温迪发现了新品种果树。
之前那些野果,都是小果子,一颗颗的像是山楂。
这次她发现的果树结的果实则更像是苹果,更大,吃起来也更甜。温迪拿着一颗果实边吃边下山,到了山脚下想明白了,不是像,她看她吃的就是颗苹果。温迪装满了半筐,背着回到山洞,照例留下几个新鲜苹果,其他的全带去海边晒果干。
出发前温迪喝了一些野果浆,用面包棍搅着吃,纯当是蘸着稀果酱了。
有种异样的怪味,但并不难吃。
从山洞前往海边的过程中,温迪有点小郁闷,她的修路大计已经被搁浅好久,树也有几天没砍了,关于材料问题,现在基本算是“坐吃山空”。问题是她自己养活自己,她没力气就没人干活,难道指望乌鸦?偏偏她力气小,又是特殊时期,无论心里有多着急,也只能着急一下。可温迪也不免生出一丝渴望——要是能从天而降来个苦力该有多好?
梦里那个年轻男人就不错。
唉,要是乌鸦能变成人就好了。他声音还挺好听。
温迪边yy一只乌鸦做自己男主角,边穿越树林来到沙滩,把苹果切好放在晒板后,爬上巨石去检查鱼篓的收获。
今天兔子陷阱那吃的瘪,可算全都从鱼篓里找了回来。
温迪把鱼篓从海水里提起来,看着鱼篓中央无力摆尾的大鱼露出笑容。
鱼篓里居然有一条半只手臂大的鱼,肉质瞧起来非常肥美,最重要的是,它是活的。鱼这种食材,说活鱼胜过死鱼百倍也不算夸张。就比如炖鱼汤,水煮活鱼鲜甜味美,肉质细嫩,死鱼煮汤则是又臭又腥又硬,直接跟炖煮这种处理方式无缘。死鱼可以用浓厚香料的味道盖过,适合烧烤和煎炸这种重口味做法,但同样的做法,活鱼仍然要比死鱼好吃。
温迪抱着鱼篓去沙滩,在海边把鱼杀了,将两边鱼鳃去除,剖开鱼腹挖出内脏,接着扔到带来的木头盘子上,用藤条筐倒扣着。她又装了一箱子水,搁上头烧,每回来海边她都得烧点盐带回去,要不总觉得白来一趟。以她个人的食量,当然吃不了这么多盐,不过她用盐不光是入口,也用来做腌制和防腐保存。
比如这条鱼,她今天就肯定吃不成。
鱼这玩意,好吃,难做。不是说料理起来比其他食材难,她又不是专业厨师,还搞摆盘这套,能切片就算有刀工了。鱼难做,在于它的娇贵,柔嫩却腥气重,不处理掉这份腥气,就两个字:难吃。虽说这是海鱼,较河鱼的腥气稍轻,那也只是稍许而已——至于做鱼的第二种吃法,生吃,温迪不吃生的,她完全没考虑过这条路,直接pass了。
去鱼腥最好的是姜和紫苏,其次是柠檬,可这三样她都没有。
所以煮鱼汤被温迪首先否决。
她已经想好要如何处置这条鱼了,没想到回山洞的路上却出了个意外。
穿过树林时,她一脚踩滑,扭伤了脚,别别扭扭挪回家,温迪欲哭无泪。
明明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