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居然也能流露出如此明确的“惊讶”情绪。
它委实不像一只鸟。
“你们工作都要变成鸟吗?”温迪试探地问。
“我们不收新员工。”乌鸦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它笑眯眯地说,“别拿我当傻子,我是乌鸦但不代表我的脑子就真的只有核桃那么小。”
“哦。”温迪讪笑着别开脸。
乌鸦扑扇着翅膀来到她面前:“你的答卷填得不错,恭喜啦。”
说完,它扇动翅膀,在它与温迪之前陡然出现了一道光门。
这是温迪见过的——
“等等!”她说。
“拜拜。”乌鸦说。
一人一鸟同时开口,乌鸦的声音压过了温迪,她感觉到眼前一亮,随后,她被光门吸了进去。她在光门中像是坐过山车一样飞速地摇晃,这股诡异的震动持续了三秒,时间一到,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出光门,温迪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砰!”她膝盖砸在地板上,剧痛令她瞬间清醒。
背后的白光消失了。
温迪睁开眼,她环顾四周,扶着膝盖慢慢地站起身。
她回来了。
这里是她的卧室……她的家……她回来了。
时隔一年再次回到自己的家,温迪竟然生出一种陌生感。她住的房子是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房间特别大,如果中间用墙隔开可以分成两间房。但她一个人住,一边作书房,一边作卧室,进门向右靠墙是书架,往左靠墙是床,在书架前有一套书桌。温迪现在就站在书桌和大床之间,茫然地盯着窗外。在书桌旁有一个凸出的飘窗,窗帘是白色的纱帘,透光,窗外太阳西斜,很暗,提醒她现在已经是傍晚,天马上就要黑了。
温迪在卧室里看了看,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她转身拉开卧室门的把手,决定去客厅找。
她必须知道现在是几点。
不,她更要知道现在是几几年,几月几日。
拉开门的瞬间,温迪听到了熟悉的狗叫声。
幻觉?
温迪怔住,她打开门走到客厅往外看,惊骇地发现客厅里竟然站着一个神情茫然的男人。
他怀里抱着一条黑色的狗,狗叫声来自它。
她怔怔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不是不想说话,是满肚子话都争先恐后挤在嘴边,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
最后男人先开口。
“温迪。”他愣愣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你家吗?”
“……嗯。”温迪迟疑很久才缓缓点头,“你……”
她再次被自己的啰嗦给梗住。
温迪受不了了,她索性不问了,上前一步伸手去触碰他的身体。
肩膀、手臂、手,最后拉起他的手。
滚烫,温热,真实。
温迪突然放开他的手,掐住自己的脸狠狠用力:“……啊!”她特别狠心,掐得脸都紫了。
但比起痛,温迪先笑了:“是真的!”
她重新拉住黑毛的手,叫他把阿黄放下:“……你是真的!”
“嗯。”黑毛也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学她说一模一样的话,“我是真的。”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你离开后,过了一会儿乌鸦来了,把我推进有光的门里,等我出来就到了这。”
当时黑毛还抱着阿黄,乌鸦检查了一下,给它贴了张通行,干脆让它跟着黑毛一起来了。
“是……乌鸦?”温迪茫然地回想自己和乌鸦说过的话,她不明白乌鸦怎么会突然大发慈悲,做这种好心事。而且,他冒昧地将黑毛这个程序人放生到真实世界来,难道不担心这个世界会因黑毛而发生意外吗?温迪想不通,是乌鸦太好人,还是它在游戏中的权限大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
“温迪……你在想什么?”黑毛担心地问,“我来这里,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对了,你的身份问题……”温迪也忍不住担心。
黑毛现在简直就是个黑户,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他岂不是一辈子都得躲在家里?
然后她发现黑毛伸手摸自己的裤口袋。
“你在找什么?”她问。
“我口袋里好像有个东西。”黑毛摸了一会儿拿出一张卡。
他看不明白,递给温迪。
温迪接过来一看,对乌鸦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居然是一张身份证!
头像上已经印着黑毛的脸,乌鸦怎么搞定的?他连凭空插一个身份都能做到?温迪对乌鸦的手段越发迷糊和惊讶了。随后,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名字那一栏,她觉得姓名这行不该填写“黑毛”这种随便的名字,可没想到它居然真的写了一个正式的人名。反正听起来是个人名:温玄。温,不用说是跟着她;玄,玄……玄色?温迪失笑,有时乌鸦的幽默感还真教她忍不住会心一笑。
“这是身份证。”温迪给黑毛解释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