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的背上依旧驮着许多大口袋。
第一个大口袋里是水, 第二个大口袋里是食物, 第三个和第四个大口袋里装着其他杂物,包括衣服和被单等物资。最后的大口袋里装着它的口粮——原本全部都是干草, 自从喂了骆驼一次后,它就变成半袋干草, 经过昨天下午,这个大口袋里装的东西又变得复杂,变成半袋干草与半袋仙人掌。
都是温迪亲自采摘的。
温迪不仅让骆驼吃饱, 还让它兜着走, 反正都是骆驼来驮, 只要它没意见,她就没意见。
至于仙人掌果, 则被温迪用被单兜住,装进了放罐头的食物袋里。
她挺喜欢吃这个,不必用刀, 用手也能剥开, 吃果肉时的动作跟吃瓜子一样, 很打发时间,针对她现在这种无聊状态,简直就是救赎。只有两个缺点, 一是果实表面有刺,剥开时一不小心就会戳疼自己;二是每次吃完都会被果汁染色, 指尖变成紫红色, 洗都洗不掉。不过自从进了沙漠后, 温迪就没在乎过干净卫生了,手染色这点小事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她只关注自己剥的每一颗仙人掌果,小心翼翼地捏开,剥成两半,吃掉果肉。
果肉不仅长得像火龙果,连口感也像,区别在于味道。
她没吃过这么酸的“火龙果”。
“唔……”温迪把果皮往地上已扔,从布口袋里拿出一颗新的仙人掌果。
温迪偶尔看一看手腕上的表,确认一下距离十点还有多久,她唯独不会忘记这个。事关骆驼的去留,事关自己的生死,温迪再心大也不会弄错喂毒囊水的时间。之前的毒囊水已经用完了,温迪又重新泡了一葫芦新水,这回泡制的毒囊水浓度依旧很高,每次倒的毒囊水不能太多,否则就不是麻痹,而是麻翻,没六小时以上它根本起不来。
用在人身上,那这种毒水的效果就会更好了。
可惜她不能守在四人组身边,亲眼看到她泡制的毒囊水效果如何,这是她的遗憾。
早上的风渐渐变热。
“九点……五十五,好,差不多了。”温迪拍停骆驼,“提早一点比较安全。”她对自己说。
温迪下了骆驼,调制好水,喂给它吃。
骆驼麻啊麻啊也就习惯了,反正喝了能休息,它乖乖张嘴把碗里的毒水喝光,然后开始休息。
温迪则拿出被单,开始布置阴凉地,先弄骆驼的再弄自己的,每回的次序都是这样。
对于这种重复动作,温迪已经非常擅长,整个人几近机械化地完成。
但是。
当温迪将骆驼和自己的阴凉地布置好,躺进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很奇怪。好像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完成,缺了什么。温迪首先认为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因为任何事都是由她来主导,肯定不是骆驼漏干了什么事,如果有缺憾,那么缺憾绝对是因为她忘记做事了。但温迪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她该做什么。
缺了什么咧?
温迪决定从头开始梳理一下:每天有两次休息时间,一次在夜晚,一次在中午。昨天的事暂且不提,既然她觉得是现在缺少的事,那就是中午午休的问题。午休时需要布置阴凉地,骆驼和她的……布置完毕。她和骆驼之间需要拴一根绳子,防止骆驼乱走或私下逃跑……温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和骆驼的脖子,中间确实有一根绳子连接在一起,这也没问题。那就是毒水……神经病!她停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喂毒水。
那还有什么……吃饭?
吃饭很重要,但她没有忘,是有件事需要在她吃饭前完成,但没做到。
还漏了什么?
温迪绞尽脑汁,就差揪头发了,于是决定揪一揪试试,结果用力太大,扯断一根,最后抱着头无声地打滚痛哭七秒钟。无声地嚎叫完,温迪重新爬起来,爬起来的时候没忘记看一眼骆驼:它仍然老老实实地躺着,没有动,因为它喝了毒囊水,本来就不可能爬起来。对了,她为什么要给它喂毒囊水?哦,怕它听了汽笛声往回跑……
咦?
温迪睁大眼睛,恍然大悟:今天的汽笛声去哪了?
那么吵的一个汽笛声呢?每天从十点起准时响起,响足一个小时才会消失的汽笛声呢?
没了?
温迪静静地坐起,竖起耳朵,目光直视前方,安静地听着来自南方的动静。
没有。
她举起手腕看表,现在的时间是十点二十分,此时汽笛声理应响了二十分钟。
但没有。
难道……“今天,不鸣笛了?”温迪自语道。
如果说不鸣笛,那就意味着她不需要再每天给骆驼灌毒囊水,这说明它能够正常地休息,她也不需要每天准时准点地停一小时,浪费一小时,再接之后的午睡,等于每天有四小时必须强制性停下,无论发生任何意外。这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束缚,对温迪有很大的威胁,她一直不喜欢这点。即便,她平时也要午睡,但中午两小时和中午四小时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