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坏了?”
简南春握着遥控器对准电视机按了几下, 但是电视机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是雪花。雪花亮起的时候伴随着“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突兀。对,就是寂静。简南春猛然扭头看向了大门处, 刚刚他还能依稀听到裴凤春和温迪说话的声音,偶尔会有笑声从对面的屋子传过来, 但现在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他好像是进入了一座孤岛。
“沙沙……”
电视机里还在响, 简南春实在受不了那个声音了, 举起遥控器把电视机关掉, 然后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手机, 看着裴凤春的电话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拨出去。他现在有点后悔, 早知道用掉人情也别把裴凤春放走, 或者他可能干脆跟着裴凤春去房东那里蹭饭, 被骂脸皮厚也无所谓,总比现在左右为难的处境要好!
他终于还是按下了拨出键,然而,听筒里只有平缓的“嘟嘟”声, 根本没有拨通的迹象。
是不接,还是……
根本打不出去?
简南春根本不敢深思, 他挂断了电话, 重新拨打了裴凤春的号码, 等待。就在这时, 他又听到了“沙沙”声, 在寂静的房间里,除了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外,从前方传来了雪花屏的声音,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到有一束光从前方照耀过来,他抬起头,看着前方,茫然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
电视机,又亮了。
黑白色的雪花屏再次亮起,用白光与简南春“沙沙”地打招呼。他看向旁边,遥控器摆在那里没有动,他自己没按过,电视机为什么会突然打开?难道是接触不良?不是也必须得是!简南春拿起遥控器,匆匆地按下关机键,再次将电视机关闭。但这次他才刚握住手机,就听到了“沙沙”声,僵直地转动脖子后他看到电视机又亮了。
雪花屏仿佛在嘲笑他一般发出白光与“沙沙”声。
简南春跳起来,冲到电视机后面打算把它的电源扯掉,可是当他刚要动手,却不得不想到另一个可能性:
如果他扯掉电源线,电视机还在亮,该怎么办?
如果电源线还接着,他可以自我欺骗附近有人拿着万能遥控器在做恶作剧,但是如果扯掉电源线以后电视机还能自主亮起,那就只能用闹鬼来解释了。他的手抓着电源插头犹豫了一小会,还是将手甩开,然后握着手机冲进了自己的卧室。简南春关上门,将卧室门反锁,然后打开了所有的灯,换上睡衣跳进了床。
“我肯定是睡不够才会这样……”是精神衰弱,绝对是谨慎衰弱。
“睡着了就好了。”他安慰自己。
然后简南春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起来,缩在被子里,像躲进蛹里的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子真的有什么神奇的结界,等到他缩进被子,倒是真的觉得外面安静了。当然,不排除是因为他关上了卧室的门,所以听不到客厅里雪花屏的“沙沙”声,但是他现在确实获得了清净。而且,这次他也没有再听到内卫或是床底传来怪声,然后他就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放心睡觉……
个屁啦。
“砰!”
一股巨大的力量砸在了简南春的卧室门上,发出了一声巨响,把昏昏欲睡的简南春当场叫醒。他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但还是非常坚定地守护了自己的被子,保持了蚕蛹状态,再害怕也没有散开。他紧张地将上半张脸悄悄伸出去,看了眼大门,但是卧室门没有再响。是错觉吗?他疑惑地缩回被子,想要继续睡觉。
但下一刻又是一声巨响:“砰!”
总之,每当简南春快要睡着的时候,卧室门就会像被人踢了似的发出巨响,把他吓醒。
而且这个声音并不是有规律的,也不是每次等他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响起,有几次会挑他刚刚入睡的时候,猛然“炸响”,简南春在梦里差点被当场送走。然后他再也睡不着了,顶着黑眼圈盯着卧室门,一脸的惶恐。他面前依稀又出现了那双在空中摇晃的腿,赤足,他还记得那个吊死的人染着红色的脚指甲。
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被变成怨魂,变成厉鬼,阴魂不散吗?
“砰!”
每当卧室门被砸响,简南春就会往被子里缩一寸,他脑袋都快淹没在布口袋里了,然而那个声音还是时有时无。他已经有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了……他好困……他真的好困……“砰!”卧室门再次炸响,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但是却突然勾起了简南春的某根神经,他已经崩紧到极致了,这怪声却仍然不放过他。
他终于崩溃,掀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张牙舞爪地冲过去将门猛然打开。
可是门外什么都没有。
简南春迷茫地站在门口,看了看周围,然后伸长脖子看向了旁边的电视机——它已经黑屏了,没有“沙沙”声,没有雪花屏,是关闭状态。刚刚他所恐惧的一切仿佛全部都只是他的幻觉而已。简南春迷茫地回到卧室,捡起自己的手机来客厅里的沙发上坐好,双手扶着膝盖,发呆。
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