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一阵风声在她脑中盘旋, 渐渐,一段段加密数据呈现出螺旋状侵入她的大脑。此刻,她依稀看到一串数字、拼音、文字, 用不同的组合方式自她眼前闪过。她脑中一会儿出现一头巨熊,一会儿看到一座荒岛, 一会儿冒出一个张牙舞爪的血面人, 无数形象在她眼前和脑中各自一一闪过, 最后复归黑暗。
经过一段强烈的眩晕感后,她睁开眼睛。
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是温迪,又过了几分钟后, 不同的记忆才渐渐回归脑中,常识、行动、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各种生理性质的记忆渐渐回归。但是温迪明白她一定还缺少了一份非常重要的记忆,按照常识来论, 她不应该是孤独一人,可是她想不起自己有什么家人朋友,也不记得自己曾经与谁有所来往。她不应该单独存在,却只有单独个体的记忆,好像这些常识、行动、自我控制都是天生就懂的技巧。
这不对劲。
她应该有来历, 可是她想不起来了。温迪绞尽脑汁在记忆里挖掘半天,渐渐明悟她此刻的情况叫什么。在一般人看来, 她的情况就叫失忆。记得一些简单的求生本能,却忘记个体有关的一切, 这就是失忆。对, 那么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 她现在在哪里?温迪此时才低头检视自身, 却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
然后晕厥过去。
等到温迪再醒来时, 渐渐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只有几分钟,而且其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熟悉身体和常识,她想起自己看到一个很可怕的画面,然后吓晕了。这次温迪做好了心理准备,缓缓低头,但仍然发出了一声尖叫。温迪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正常的,她此刻的处境和身体情况换谁也不可能第一时间接受。
她被泡在一个透明坛子里。
头和脖子被卡住,身体只剩下一条躯干,手脚全无。
“啊!”温迪发出了第三声惊叫,这次带有更浓烈的情绪了,类似于惨叫。她拒绝接受现实,开始疯狂地摇晃。可是她试图用自己的脖子来撼动这个沉重的坛子,根本不可能,躯干在透明的液体里被带着摇晃,温迪渐渐感觉到被切掉的四处有了淡淡的麻痒感和疼痛。她更加慌张了,也撞得更厉害,可是坛子里满满都是“水”,就算她四肢俱全也不可能推动,何况她被卡在坛子里,只能用脖子发力撼动?
温迪撞了几下,倒是喉骨在洞口弹疼了,差点又昏过去。
她先是觉得痛,想放弃,继而又想到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实在是生不如死,若是昏厥,还可以遗忘;若是死了,那岂不是太好了?于是忍着疼痛更用力地晃悠起来,后来更是故意用喉咙去撞洞口,想着万一撞出个吞舌,那就能死了。
就在温迪努力的时候,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在远处奔跑,由远及近。
温迪隐约觉得这个脚步声是冲着她来的,如果她被阻止,就死不成了,于是更努力地撞。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体条件,就算想自尽也是痴心妄想,努力了几分钟,除了把自己的喉咙撞得又麻又疼,并没有达成目的。而且等到有人冲过来,她就没法再继续做这种自杀举动了。因为对方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往上提,一边大声呵斥:“你干什么?”
“啊!”温迪痛得惊叫,那个人一点没客气地抓着她的头发将她半提起来,温迪能清晰地感觉到头发与自己的头皮正在拉扯。她吓得不行,赶紧求饶,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位是谁,但是看对方下手那么狠,杀她是不一定的,折磨她倒是敢动手。温迪求死,但不想求虐待,吃了一番教训后立刻老实认错。
“哼,我还以为你想死呢!”男人缓缓将温迪放下。
然后他歪着头看了一眼坛子。
温迪意识到自己泡在坛子里身体没有穿衣服,是裸的,加上这个坛子还是个透明的,下意识生出一种羞惭感。她低下头,小声请求男人不要再看。
“你以为你现在这个鬼样子很有女人的诱惑力吗?”男人恼羞成怒骂道,“当我想看你?”
“不是……不是……”温迪害怕又要挨打,连忙道歉。
男人见她乖顺,才满意地点点头。大概是为了找回面子,面对自己瞧不起的小东西,男人也花费时间解释了一番:“我刚才只不过是看看你的恢复情况而已。”他对温迪解释道,她出了车祸,遭到截肢,两条手臂和两条腿全都没了。于是才被送到他们这家研究所,实验最新研究出的营养液,坛子里的透明液体就是研究所出品的营养液固定在这里只是为了浸泡伤处。
温迪听他说话像是在听天书,因为男人说的话对于她而言简直是完全没听过的奇思妙想。
在她回想的常识里,没有听说过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营养液。
泡一泡,就能把切掉的手脚长回来?
“你是不信我说的话?”男人不悦地问。
“我信!”温迪忙说,“我只是……我只是想不起来了,我好像失忆了,不记得为什么会到这来。”
“失忆?”男人狐疑地扫了她两眼,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