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来,一把扶住玄梦昔替她抚着背,一边关切道:“昔昔又不舒服了么?那茶凉了便不要喝了啊,我再同你去弄热的来呢!你还是先躺下休息一阵吧。”
熙黠见玄梦昔这般难受的模样,已是顾不上自己的衣袍是干是湿,注意已全然被她牵住。在一旁紧张地瞧着她,想要靠近帮忙却又似乎有些插不上手,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君上有什么话还是改日再同昔昔说吧,如今昔昔不舒服,还是得让她好好休息才是。”雪兰说着望了望熙黠腿上湿了一大片的衣袍提醒他道:“君上的袍子湿了。”
熙黠低头瞧瞧,抖了几下袍角,接着对玄梦昔道:“梦昔你好生休息,我去换身衣服,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玄梦昔卧在榻上轻声道:“你若是军务忙便不用抽空来瞧我了,我这里有雪兰照料,一切都好。”
熙黠点了点头,却仍旧不放心地再次嘱咐雪兰:“务必好好照顾梦昔。”
雪兰起身福了福身子,对熙黠应道:“君上尽管放心。”
送走了熙黠,雪兰站在帐门边偷望了许久,确认安全之后方才回到玄梦昔身边。
“好险啊!君上何时入来的呢?我们二人竟然都未察觉!”雪兰朝玄梦昔吐着舌头说道。
玄梦昔在榻上翻了个身,侧躺着望向雪兰道:“也就你这丫头未察觉好吧,我都摇着骨扇提示你了,是你没瞧明白好么。”
雪兰惊讶地瞪大眼睛:“啊?有么?那时君上就进来了么?”
“是啊!”玄梦昔闭目轻揉着太阳穴懒懒地应着雪兰。
“不过方才得亏昔昔你随机应变,不然君上肯定要深究我一番。你也晓得我又不擅长编造谎话的,真说破了君上又该不高兴了。”雪兰庆幸地感叹道。
“昔昔你方才将君上打发走的那一招用的也很是精妙呢,做的简直是滴水不漏。君上方才当真以为你是又害喜了。”雪兰继续夸赞着玄梦昔道。
“并不是。”玄梦昔继续慵懒地说着。
雪兰一时没听明白玄梦昔的意思,于是问道:“并不是什么?”
“他不过想同我说说话,我无故同他耍这些花招做什么?”玄梦昔的声音开始有些疲惫。
“昔昔你的意思方才你不是故意赶君上走的?”雪兰再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方才她真以为玄梦昔是故意的。
“嗯,我是真的不舒服了。”玄梦昔一边继续揉着太阳穴一边忍着源源不断的恶心低声说着。
她方才当真是害喜了,并未刻意去针对熙黠。
雪兰连忙在榻边坐下,手轻轻抚摸着玄梦昔的背关切道:“快别说话了,赶紧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着,雪兰口中继续念叨着:“莫不是因为今夜又是十五的关系?可你那安神药又吃不下去呢!不然吃些军医新配的安胎药?……”
在雪兰的絮絮叨叨中,玄梦昔已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帐外,银月如盘,清辉洒落。
眉心那一抹如蔷薇花开般的艳红再度妖冶地绽放,噩梦如约而来。
不记得从何时开始,这梦中的自己已经不再是年幼的模样。她身着一袭飘逸的红裙,伏在一块硕大光洁的白玉圆台之上。抬头望去,面前是连天的一层层玉砌台阶。天边仍旧是如血的漫天云霞,夕阳斜斜地将余辉洒在她的身上,那面上还是那倔强的神情。
还是望不清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但银色的九节长鞭仍旧被淡蓝色的光华萦绕着,忽然就觉得那气息莫名地熟悉起来。当长鞭落在身上的时候,竟然是等不到母亲的相救便惊醒了。
当时梦中的她哭着喊出了一句让她自己也意外的话:
“不要,不要伤害我腹中的孩儿。”
泪水将双目蒙住,睁开眼帐中的夜明珠没有亮起,四周一派漆黑。
黑暗中一双手轻轻地摸索在她的面上,默默地拭着她面上淌下的泪。
是雪兰么?
还好雪兰陪在身边。
两片柔软而滚烫的唇瓣落在她的额上,接着又轻轻地在她微湿的眼角轻吻着。
玄梦昔顿时惊的浑身一颤。
这不是雪兰!
“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儿。”
透着爱溺和心疼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是熙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