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玄梦昔身旁的龙源不待医神华甫开口,一言不发地将华甫架了起来,直接便打算往那上阳宫中而去。华甫一边拍打着龙源的肩膀一边喊道:“你这小子,是要将我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散架么?敢紧先将我放下来,我还有话未说完呢!”
龙源听到华甫这样一说,麻利地又将他放了下来。华甫揉了揉被龙源磕得有些疼痛的胸骨,紧接着对不远处的玄梦昔说道:“娘娘,如今要将凤凰琴与极乐弓从上阳宫中带过来并不难,只是这两件洪荒宝物与帝尊身上的护元珠若是合在一处的话,力量过于强大,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承受得了的。而今帝尊已是陷入昏迷,无从自主地操控洪荒宝物,眼下龙池宫内也没有这样的人选。”
“意思是将上阳宫中的那两件洪荒宝物拿到手了也救不了帝尊?那可如何是好?”寡言的龙源再次忍不住开口插话。
“龙池宫没有人能做到同时操控三件洪荒宝物,但不代表曲云峰上没人能做到。”管事龙天在旁提醒道:“你们可是都忘了?如今飞灵上神还在曲云峰上呢!”
“龙源你陪医神去上阳宫将凤凰琴与极乐弓借过来,我去悬浮山下请飞灵上神上来。”龙天说着,与龙源和医神华甫兵分两路,一东一西各自去张罗了。
玄梦昔留在钦伏宸的身边照应。待众人散去,玄梦昔望着面前神智不清的钦伏宸,不禁心疼地默默垂泪。她是钦伏宸的枕边人,与他日夜相伴却竟是丝毫没有察觉他早已身受重伤心脉俱损,还一直听信他所言,误以为他是什么伤寒之症。
回想起这些时日的林林总总,玄梦昔若是稍稍细心一些的话,早该发现钦伏宸的不妥。身有洪荒宝物护元珠护体的堂堂神族帝尊钦伏宸,又怎会那般轻易地被这伤寒的小病久缠不愈?
此时玄梦昔觉得钦伏宸应是早就有伤病在身,而且他自己一直知晓。前些日子高热不退之时,他言称什么杀鸡焉用牛刀之类的话,道是伤寒之类的小毛病何须劳驾洪荒宝物护元神珠,其实不过是他清楚他的内伤已单凭护元珠无法全然压制住了。只是钦伏宸不想让玄梦昔知晓与担心,故而才轻松地笑言伤寒只是小毛病。
玄梦昔不知道钦伏宸究竟是何时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堕神魔之井之时,当她醒来之时她以为自己或许已经死了,没想到却是如梦似幻地在钦伏宸的怀抱之中。钦伏宸的伤是因她而起么?难道她当初堕那神魔之井,不仅仅是连累了熙黠,也害钦伏宸因此受了伤么?
若非如此,钦伏宸怎会伤及心脉?他如今已是神族帝尊,而今魔界又被封印,放眼六界之内,如今能伤及他的没有几人。玄梦昔紧紧抓着钦伏宸的手,心中杂乱无章,更是疼痛不已。
默默垂泪的玄梦昔忽地觉得心底漫出无边的恐惧,即便从前与钦伏宸分离并远远相隔的那些日子,玄梦昔也从未如同此时这般的惶恐与无助,因为她心中怀着期望,她晓得钦伏宸会在远方等着她。
她已经习惯依靠在钦伏宸的身边,在她的心里头钦伏宸便是那参天的大树,会顶天立地为她遮避风雨。她从未想过这株大树也竟是会有倒下的一日。如果他真的不在了,她该怎么办?冕儿该怎么办?为何幸福总是这般的短暂,让人还来不及细细去品味其中的甜蜜,那苦涩与疼痛竟又开始席卷而来。
钦伏宸浑身烧的滚烫,可双手却冷的像冰。玄梦昔紧紧握着钦伏宸冰冷的手,心中的担忧和疼痛让她无所适从。但她晓得她不能自乱了阵脚,此时她更是要镇定与坚强。她若也跟着倒下了话,冕儿怎么办?
伸手将面上的泪水擦干,玄梦昔凝望着钦伏宸,俯在他耳边轻声道:“伏宸,不知道此时你还听不听的到我的声音,但是我只想告诉你,我在这里。也许你现在有些累了想要歇息一会,没有关系,我会一直在这里守着你等着你。等你睡醒了,一睁眼便能看到我。”
玄梦昔对钦伏宸说完这些,故作镇定地慢条斯理整理着钦伏宸散落在床边的衣物,她本是没有心思做这些,此时也只是为了分散自己注意力而已,强迫自己不往那些不好的方面去想。
作为钦伏宸的妻子,她从前竟是从未做这些事情。因为钦伏宸从来都比她更为细心与有条理,故而这些年来他贴身衣物都是亲自打理。昨日他应是伤病复发无暇多顾,若非如此他绝不会这般将衣袍随手便扔在了一旁。
钦伏宸素有洁癖,睡前都会将衣袍挂在一旁的衣架之上,故而他的衣物一向都是整洁无暇,绝不似玄梦昔这般马虎地随手一扔。许多时候,玄梦昔都觉得同钦伏宸相比起来,似乎她都有些不像女人了。
将钦伏宸的外袍拾起,轻轻抖上一抖,一方丝帕从那外袍的衣袖之中飞出,如同空中跌落的云霞,从玄梦昔的眼前缓缓飘落在地。她知道钦伏宸有随身携带丝帕的习惯,这些年来一直未曾改变过分毫。只是从前他都是带纯白的帕子,何时他的品味竟是这般艳俗,竟是会将那这些花花绿绿的帕子也带在身上了?
弯腰将那方帕子拾起,玄梦昔将其揉做一团准备塞回钦伏宸外袍的衣袖之中,然那丝帕之上淡淡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