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此人在《风华谱》上记载不多,据说因精通大衍术算,看人时能看穿命数,难以平常心待人,因而遮蔽双眼,才能正常生活。
温渚明摸不清他底细,但看这身打扮和其他门派反应,也猜到是降星楼主亲自到场,排除了有人恶意假扮的可能,心中一沉,猜到事情难办。
商非吟开口,用上了内力,声音不高,可连最外围的人都能听清楚,眼见又是一位宗师。
“还是我来说吧。洛谷主,我于月前观星,七杀骤亮而紫薇晦涩,观其轨迹将与截空会聚,必成凶象。”这几句说得云里雾里,他顿了顿,直白地说:“据我推算,七杀入命之人已现世,武林灾劫将至。”
洛小山默然无言,从未听说过降星楼在江湖上与哪一方势力往来过密,商非吟此人,又从不谋权谋利,只是寥寥几次出言示警,一时也无法判断这些话是真是假。
原问水已经不安分地凑过来,沉沉地问:“七杀入命之人……本宫主倒是可以安排问雪宫门人去找,楼主可曾推算出其人特点,否则天下这么大,无异于大海捞针。”
沈柠心说不是吧,怎么这么多人天天搞事,都搞到菱花会上来了。
她扫了柳燕行一眼,示意他赶紧开溜。虽然不清楚降星楼的水平,但既然名声这么响亮,没准儿就有些神神道道的法子,搞不好是原问水猜到了柳燕行身份,才联合降星楼搞了这么一出。
商非吟仍然在说:“我用大衍术推算,七杀星应在西南,应是月前自南疆前往中原,先今就在此城中。”
柳燕行眉心蹙起,不仅没有走,反而吞了颗轮回丹,起身朝沈柠这边过来。
“……本想之后再商议此事,但昨夜星象显示,七杀星已逐渐成势,再不制止,短则十日,长则月余,此后中原将无人可阻。”
沈柠有些着急柳燕行并未听她的,就看到原问水向她这边看了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沈柠忽然明白了,并不是柳燕行身份败露,而是原问水这个神经病设了局在这儿等着她。
“南疆那地方除了已被剿灭的魔教,哪有什么武林人?现在站在场中、从南疆而来的,只有这位沈小姐。”
天象灾厄对江湖人来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柳燕行人虽死了,却给正道留下了太多心理阴影。
好毒的计!不敢正面抗衡帝鸿谷,竟然试图借降星楼的推演把她打成七杀祸星,扣上这么大一顶莫须有的帽子!
原问水继续道:“洛谷主,为稳妥起见,不如先请沈小姐到我问雪宫,若是一场误会自然好,若不是,问雪宫高手如云,制住此女不在话下,定会以武林安危为重!”
洛小山还没发话,肖兰就已经上前一步挡住了原问水不怀好意的视线。
他表情很淡,因为瞳色异常、肤色过冷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语气平静地说:“沈柠是我们帝鸿谷的上宾,什么七杀入命,我听不懂,若想凭什么术算就对她不利,在我这里,行不通。”
原问水冷笑:“洛谷主,您这位高足是被美色所惑,一定要处事不公了?”
洛小山还是那副美人柔弱的样子:“他主意正,我做师父的也左右不了。何况他又不掌审判权责,要什么处事公允?不公便不公吧,我也没有法子。”
原问水气得不轻,猛地转身扫向正道门派,斩钉截铁:“诸位,商楼主已算出这位沈小姐即将惹起祸端,本宫主为各位安宁着想,自愿请其入问雪宫小住,若是问心无愧,最多不过两个月就可见分晓。可帝鸿谷扣着人不放,如此行事,难以服众!”
其实商非吟根本没有点名道姓,可是神棍这个行业就是这点剧毒,只要有一丝怀疑,就可以名正言顺给你扣个锅,真算错了,也已经是事后,而原问水就是要借这个时间差把她拖去问雪宫。
商非吟有些踯躅,没办法判断沈柠是不是他算出来的七杀,想了想忽然说:“罢了,沈小姐还是先随我走一趟。”
说完,一手就向沈柠抓来。
肖兰站在沈柠身前,举起炽伽以弓背去挡,幽蓝光芒大放。
紧接着左右各有一道身影同时闪了过来。左边是执明君,以骨扇攻向商非吟前胸,右边则是柳燕行。
他一手揽上沈柠的腰,一手顺带抽过洛小山的金明灭,后发先至,向商非吟刺了一剑。
金光破空,如白昼流星,一闪即逝。很难形容那一剑的风华,羚羊挂角、无处寻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