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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和童胜纠缠不清的那名同事,分明是个男的。

童家威在书房里待了许久,他久久不能回神,脑中有一堆问题却无从提问,但其中他最想问的是:童胜明明也喜欢男的,凭什么阻止他?

他看着册子上的脸,五官竟然熟悉得很,彷彿在哪里看过,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场景,他站在某个人的床尾,瞥到了吊牌上的名字。

册子上的名字印入眼底,这个男人叫做张文河。

没错,就是张文河,童胜去疗养院探望的人一定就是张文河。

就连上次童胜在街上骂他的时候,他都没有此时此刻来的混乱,他脑中只不断浮现过去二十多年来,爸爸和妈妈之间的相处,他一直以为那就是爱情,但他现在竟然不敢确定了。

如果童胜喜欢男的,那为何要娶他妈妈?

既然童胜都娶了他妈妈,又为何要趁旁人不察时去探望张文河?

童家威忽然一个机灵,一下子全明白了,当初要为童母选择疗养院时,童胜一意孤行、捨近求远,他总以为一切都是为了童母好,如今想来,童胜根本早就知道张文河住在那一间疗养院里,打算以童母之名就近探照张文河。

童家威心里替童母抱不平,他闔上了册子,又去翻找童胜的书桌,童胜有写日记的习惯,他记得书桌右边的柜子就放满了他以前用过的日记本,童家威翻来翻去,发现里面只有一本是上锁的,其他都是散页的,那锁需要密码,童家威用了童胜的生日、自己的生日,甚至爷爷奶奶的生日,锁依旧是打不开,他直觉这本日记本里肯定藏了什么,脑中却一时想不出来密码的其他可能。

他将日记本和毕业纪念册都放回原位,离开书房,草草收拾好童胜的行李,便又赶回了医院。

童胜已经开完刀了,身体虚弱得很,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童家威去替他办理好住院手续,见他还没有要醒的跡象,便在床边坐着发呆。

他盯着童胜的脸,想起自己直到高中加入篮球队之前,个头都比童胜还要矮,曾经那么高大的父亲,不知何时竟也老了,那天晚上童胜决绝离去的背影一直在他脑中徘徊不去,他看着童胜用白纱布缠绕起来的腿,心中虽然对童胜依旧埋怨,却怎么样也生不起气来了。

童家威给童胜拉好了被子,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赶紧按掉铃声,躲到门边去讲电话。

来电显示着祁恆的名字,童家威看着自己在祁恆名字后面加上的表情符号,心里一股委屈油然而生,他把话筒凑到耳边,小声的问了一句:「喂?」

「你还好吗?」祁恆的声音犹如一剂强心针,让童家威的心立刻安定不少,祁恆的语气还是一样沉稳,却隐约带着一点着急,「你在哪?」

童家威已经一个星期没跟他联络了。

自从童家威和童胜吵架的那天开始,曾子期告诉他来龙去脉,他就不敢打电话给童家威,他知道童家威的心情肯定受到影响了,所以他一直在等童家威自己把心情调整好,他一直在等他的电话。

祁恆以为自己早就擅长等待了,却不想一个星期就已经撑到了极限,他还是忍不住地拨了电话过去。

「我在医院。」

「医院?」

电话那头忽然一股骚动,好像是弄倒了什么东西,童家威连忙补充道:「是我爸出车祸了,我没事。」

知道童家威平安无事,祁恆才冷静下来,他问到:「你爸伤得怎么样?严重吗?」

「断了一隻脚,能要住院住一阵子了。」

祁恆沉吟半晌,犹豫地向童家威提议:「我晚点过去找你吧,顺便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帮忙的。」

「你不要过来!」童家威意识到自己的音量太大了,他赶紧再放低声量,悄声说道:「我爸他情绪还不是很稳定,我自己照顾他没问题。」

祁恆知道他和童胜还没和好,便故意问他:「你爸那天生气了?」

童家威不想让祁恆担心,想起那天自己的模样也是够狼狈的,已经让曾子期看笑话了,绝对不能再让祁恆知道,于是他便撒了谎:「没事没事,我跟我爸解释了,他没生气,你不要担心。」

祁恆怎么会听不出来他是在说谎?只是不愿戳破,便顺势答道:「没事就好,你今天晚上要在医院陪你爸吗?我偷偷带晚餐过去给你,不要让你爸看到就好了,你想吃什么?」

「我自己到医院附近随便买就好了,你店里应该也很忙吧?我晚一点再打给你。」童家威其实也很想见到祁恆,但他更害怕祁恆来了会刺激童胜,所以他拒绝了祁恆,趁着童胜还在熟睡,便出去买了晚餐回来。

童胜睡了很久,童家威给他买的饭都凉了,他才幽幽地醒了过来,童胜见他睁眼了,赶紧递水过去,童胜却是不领情,直接撇过头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童家威还真是拿他的拗脾气没办法,他叹了口气,劝道:「爸,你都躺在床上不能动了,还要跟我生气吗?」

愣是童家威怎么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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