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温暖的晚上。
似乎从前世张一鸣生病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画面。
张河山坐在竹椅上抽烟,母亲范玲玲和奶奶秦芳一边看电视一边择韭菜,屋子里的气氛融洽到了极点。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功成名就是一种幸福,但能够看着自己的亲人因为自己而快乐,才是最大的成就。
第二天,张一鸣早早的就到了大发通讯店,按照张一鸣之前安排的,王发找了两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都是西关街找过来的维修店的学徒。
起初王发是反对的,尽管张一鸣早就说过,组装bp机这件事很快被人学习和模仿,被竞争是早晚的事,但王发还是本着晚一天被竞争就拖一天的观念。
但要在两天之内交货,一百三十二台的安装量实在是太大,光靠他和张一鸣两个怕是够呛,王发只能硬着头皮找了两个人来,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小心眼,找的都是看起来老实巴交甚至有点不太灵光的。
张一鸣是什么人,看到两个人进店,张一鸣就知道了咋回事。
“王老板应该告诉你们要干啥了吧?”
两个人点点头,好像有点紧张。
“嗯,咱们的工资是计件的,也就是说,你们自己组装出的合格品越多,赚的钱就越多,如果表现的好,还会有奖金。”
听到奖金,两个人的头抬了起来。
“这样,你负责第一道工序,组装电池组、内路板和接收器,你负责第二道工序,组装发声器、显示屏,然后把组装好的部分放到盒子里就行,一个组装件五块钱,你们觉得可以吗?”
这个计件工资张一鸣是反复斟酌过的,给的太少,吸引力不够,给的太多,会直接拉低利润,还有一点,王发怕是又要心疼肉疼的了,所以,五块钱这个价格是非常合理的。
两个人听到一件五块钱,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窃喜,他们在修理店当学徒工,不仅没工资,还得经常自掏腰包买点烟啊茶啊的孝敬师傅,现在能赚钱,而且价格还这么高,两人跟自然都很兴奋。
“行,那咱们就开始,对了,你们两个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张一鸣低头拆包,随口问道。
“我叫刘天宝,家就是通远县的,今年十九。”
圆脸、大眼睛的年轻男人先开口。
“我叫贾鹏飞,是大洼乡的,今年二十一。”
“刘天宝、贾鹏飞?”
张一鸣拿着壁纸刀的手微微一顿,不由得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两个人。
大约十二年后,有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通讯公司一夜之间崛起,是三星、诺基亚等几个国外著名品牌手机的国内总代理,不过真正让这家公司出名的不是经济实力也不是产品,而是两个创始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互相倾轧,一夜之间崛起的公司也在三年后一夜消失。
这家科技公司的名字就是天鹏科技,取了两个创始人名字中的一个字。
天鹏科技宣布破产的那一天,张一鸣还曾经在酒桌上听到关于这两兄弟的创业故事,两个学徒工,年轻的时候闯荡东湾,在那里学会了组装bp机,并且靠着这门技术,进入了深港全球闻名的半导体代工工厂弗士康集团,辞职后两个人注册了一家皮包公司,借此发家。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眼前的这两个看起来淳朴憨厚甚至还带着几分傻气的年轻人,就是未来组建天鹏科技的那两人吗?
但,这两个人前世里不应该是在通远县学到的bp机组装技术的啊,难道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他们的轨迹,也改变了未来天鹏科技的轨迹?
“一鸣,咋地了?想啥呢?”
好半天,张一鸣才被王发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没有重生过的人不会知道这种感觉,一边害怕自己没有办法更改上一世的遗憾,一边又担心因为自己的重生而改变了一些事情的发展轨迹,让自己的命运再次变得不可控起来。
“没什么,大发哥,我教天宝哥组装内路板和接收器,你教鹏飞哥组装显示屏和发声器,开始吧。”
张一鸣很快的镇定下来,他已经重生了,不管有没有所谓的蝴蝶效应,都不会改变他保护家人、弥补前世遗憾的初衷。
张一鸣将组装过程分成三部分,前两部分由刘天宝和贾鹏飞负责组装,但最重要的部分则是由他和王发亲自动手,这种安排在未来的公司管理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不能将公司的核心技术单独交到一个人手里,这样,就等于是把公司的命脉交给了别人。
即使刘天宝和贾鹏飞两个人事后彼此交流切磋,掌握的也只能是组装技术中的2/3,而少了最重要的第三部分,前两部分没有任何用处,组装件也只是一堆比散件看起来稍稍整齐点的零件。
刘天宝和贾鹏飞两个人,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但是张一鸣很快就发现,这两个人在组装零件上面有着非同一般的记忆力和技巧,当初王发用了差不多一整天才学会的东西,两个人不过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已经组装的很熟练